许多人都感到惊讶，因为以前如此务实、可靠，而且，政治稳定近乎无聊的英国，似乎陷入了无法治理的混乱之中。自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以来的六年里，这个国家的政坛发生了太多的动荡。而且，仅在过去四个月里，就有两位首相辞职。今年九月，鲍里斯·约翰逊被利兹·特拉斯取代。特拉斯只执政了44天，因为她所谓的“小预算”吓坏了市场，提高了英国政府债券的价格，并导致英镑暴跌，她被迫下台。

　　《经济学人》十月刊的标题是“欢迎来到不列颠”(这让意大利朋友们感到生气);德国《明镜周刊》以一张香蕉的图片作为头条，香蕉的顶部是伊丽莎白塔(通常被称为大本钟)，标题是“香蕉岛”。不用说，过去几个月(如果不是几年的话)的混乱对英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随着里什·苏纳克就任总理，政治动荡的暂时中断似乎已经到来。当他获胜的迹象明显时，英镑的价值上升了。然而，英国仍处于经济和政治的波涛汹涌之中。也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2022年11月，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在伦敦下议院

　　今年3月，甚至在约翰逊政府倒台之前，为英国财政状况提供独立分析的政府机构——预算责任办公室(OBR)就警告说，生活水平将在来年下降2.2%。但是，保守党并没有直面这一挑战——尤其是能源价格迅速上涨的挑战——而是决定用整个夏天的时间进行领导权的竞争，特拉斯最终获胜。

　　现在，英国面临的经济挑战的严峻程度已显而易见。未来两年，大约200万英国家庭将面临抵押贷款成本的急剧上升。此外，根据决议基金会智库的数据，明年大约有1400万英国人可能生活在贫困中——自2021-22年以来增加了300万。不断上升的生活成本引发了广泛的工业行动。铁路和邮政工人一直在断断续续地罢工，很快就会有一系列公共部门工人加入罢工行列;上周晚些时候，英国皇家护理学院(Royal College of Nursing)的成员投票批准举行罢工，这是该学院106年历史上的第一次。

　　与此同时，负责传输和分配电力和天然气的英国国家电网(National Grid)警告称，冬季可能会轮流停电3小时。九月推出的政府能源价格上限计划，旨在帮助公众应对飙升的能源账单，即便如此，平均每个家庭每年也将支付相当于近3000美元的能源费用，与2021年的1500美元平均账单相比，有显著增长。十月中旬，新任财政大臣杰里米•亨特做出决定，只提供六个月的上限，而不是原来的两年，这增加了不确定性。

　　“英国脱欧”的问题一直潜伏在有关该国政治混乱和经济衰退的所有辩论背后。对于坚定的“留欧派”(他们希望英国留在欧盟)来说，脱欧决定本身就是造成当前政治和经济困境的原因。外国观察人士，尤其是欧洲的观察人士，也有类似的看法。脱欧派则声称，政府的怯懦和未能充分把握脱欧带来的好处是造成当前局面的原因。

　　然而，英国脱欧显然不是对目前发生的一切的唯一、简单的解释。尽管它损害了英国经济，但它肯定不是当前生活成本危机的主要驱动因素，也不是能源成本飙升的主要原因。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大流行和俄乌战争的持续影响。英国脱欧也不能直接解释保守党内部的动荡，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源于允许党员(在2022年九月约有17.2万人)选择党魁的做法。正如特拉斯的选举所表明的那样，保守党成员的偏好可能与议会中的保守党成员以及更广泛的选民有所不同。

　　但脱欧确实继续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英国的发展。OBR估计，与留在欧盟的情况相比，脱欧将使英国的长期生产率下降4%。在它看来，大约五分之二的损失已经被感受到了。严肃的经济学家们毫不怀疑，脱欧已经影响了英国的整体经济和财政状况，使其更容易受到目前冲击整个欧洲的经济冲击的影响。

　　英国脱欧继续破坏了应对经济危机的努力。特拉斯政府急于证明自己“抓住了脱欧的机会”，提出了《保留欧盟法律法案》(Retained EU Law Bill)，该法案开启了在2023年底之前放弃或修改所有继承自欧盟的法律的可能性。假设该法案是实质性的，而不仅仅是表现性的(这是对脱欧派的一种安抚，随后可能会被冲淡)，这将给企业带来它们所处监管环境的极大不确定性。与此同时，如果在《北爱尔兰议定书》(Northern Ireland Protocol)上出现僵局，可能会引发与欧盟的贸易战。《北爱尔兰议定书》是管理北爱尔兰在英国脱欧后新贸易地位的法律安排。通过这种方式，英国脱欧的姿态继续阻碍着切实的经济辩论。

　　英国脱欧还鼓励了一种“精简材料”的政策制定方法。从关于欧盟成员国身份成本的误导性说法，到时任大臣迈克尔·戈夫在2016年发表的臭名昭著的声明，称英国“已经受够了专家”，支持英国脱欧的运动预示着特拉斯政府对经济正统观念的挑战。众所周知，约翰逊采取了被他称为“蛋糕主义者”的政策方法，这意味着他可以鱼与熊掌兼得，但未能解决艰难的选择及其隐含的权衡。他的2019年宣言承诺增加支出，并排除了增税的可能性，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与经济现实发生了引人侧目的冲突，尽管可能不是特拉斯和她的财政大臣夸西·夸尔滕几周前策划的那场“车祸”。

　　所有这些或许都指向了脱欧决定最深远的影响。从很多方面来说，英国脱欧是一场政治革命，是对许多人眼中让这个国家失望的政治和经济正统观念的反抗。任何在2016年夏天生活在英国的人都知道，紧缩政策及其影响促使人们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变革。然而，经过六年的脱欧斗争，回归2016年之前的正统，可能并不是这些人所想的。

　　听到人们的心声了吗?

　　2016年7月，我在《外交事务》杂志上撰文称，英国脱欧的部分原因是“那些长期以来感觉被排除在政治之外的人明显‘坚持’”，政客们“需要对抗议的怒吼做出回应”。约翰逊2019年的胜利似乎就是这种回应。他承诺要解决地区不平等问题，“提升”国家水平，一个充满陌生面孔的新政府，正统观念要么受到挑战，要么被忽略，紧缩政策被扔进垃圾箱，英国脱欧似乎最终促成了真正的变革。

　　然而，近三年过去了(脱欧公投已经过去六年)，英国脱欧革命几乎没有什么成果，只有一连串的丑闻和危机。约翰逊说得不错，但没能付诸行动。特拉斯感觉到的是对“彻底变革”的渴望，而不是对更公平制度的要求。实际上，她是一个误解了原因的叛逆者。

　　而且，在经历了革命性的英国脱欧浪潮之后，保守党现在希望平息这场“革命”。对特拉斯的公开抗议源于面对市场动荡的恐慌，并预示着人们试图回到过去的分界线。苏纳克政府似乎已经减少了改善和解决该国经济失衡的承诺，英国脱欧前时代的熟悉人物现在正在向公众兜售削减支出和紧缩政策，称其为痛苦但必要的良药，他们希望公众可能会再次相信保守党是一个财政廉洁的政党。

　　然而，现在与十年前进行这一尝试时相比，存在着深刻的差异。可削减的政府开支已经所剩无几，而公众对削减开支的兴趣更是微乎其微。保守党已经毁掉了自己在经济能力方面的声誉。当然，还有革命。保守党在那些投票支持结束旧现状的人的支持下组建了政府。该党成员在今年夏天拒绝接受苏纳克的决定，在一定程度上是拒绝接受由一个穿着普拉达鞋的“达沃斯人”执政的想法。换句话说，英国脱欧从根本上改变了辩论的内容。忽视这一愿望可能预示着更多的政治不稳定即将到来。

　　想要一场革命?

　　保守党政府承诺将实施痛苦的紧缩政策。一位曾公开表示希望将移民人数降至“数万人”的内政大臣，与欧盟有着的紧张关系。如果英国人认为他们已经在2014年醒来，那是可以原谅的。随后，面对奈杰尔•法拉奇的右翼民粹主义英国独立党(UKIP)的挑战，戴维•卡梅伦承诺就欧盟成员国身份举行公投，以抵御右翼的威胁——这一承诺帮助他在2015年的选举中意外获得多数席位。

　　卡梅伦所面临的来自右翼的威胁可能会再次出现，但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关于法拉奇可能复出的传闻很多。他还会在从移民到政府温室气体净零排放的承诺等所有问题上挑战保守党吗?英国改革党是他和法拉奇曾领导的脱欧党(脱欧党本身就是英国独立党的继承者)的继承者，该党领袖理查德·泰斯宣布，自特拉斯被赶下台以来，该党已经积累了4000多名新成员。

　　但苏纳克的回旋余地远不如卡梅伦的那样大。他不能轻易地、简单地安抚这些可能倒戈到法拉奇领导的事业中的保守党选民。原因很简单，今天的保守党在两翼都受到了挑战。2015年，自由民主党未能发起来自左翼的挑战，因为他们参与联合政府，疏远了自己的天然支持者。然而，最近的递补选举胜利表明，该党正再次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现在，自由民主党正在瞄准南部保守党席位，希望赢得对抵押贷款成本上升和英国脱欧影响等问题感到担忧的保守党选民的支持。

　　与此同时，保守党的脱欧联盟正开始瓦解。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尽管他们在所谓的价值观问题上(比如英国脱欧本身)团结一致，但在经济问题上却远没有这么团结——经济是如今政治游戏的别名。更关键的是，越来越多的选民开始认为脱欧决定对经济造成了损害。受到约翰逊当选的短暂鼓舞的脱欧支持者，仍在等待看到所谓的对体制的反抗所带来的好处。在经济困难时期，苏纳克将发现承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难兑现。革命可能还没有结束。

　　作者简介：阿南德·梅农(ANAND MENON )，英国伦敦国王学院欧洲政治与外交事务研究室主任

　　许多人都感到惊讶，因为以前如此务实、可靠，而且，政治稳定近乎无聊的英国，似乎陷入了无法治理的混乱之中。自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以来的六年里，这个国家的政坛发生了太多的动荡。而且，仅在过去四个月里，就有两位首相辞职。今年九月，鲍里斯·约翰逊被利兹·特拉斯取代。特拉斯只执政了44天，因为她所谓的“小预算”吓坏了市场，提高了英国政府债券的价格，并导致英镑暴跌，她被迫下台。

　　《经济学人》十月刊的标题是“欢迎来到不列颠”(这让意大利朋友们感到生气);德国《明镜周刊》以一张香蕉的图片作为头条，香蕉的顶部是伊丽莎白塔(通常被称为大本钟)，标题是“香蕉岛”。不用说，过去几个月(如果不是几年的话)的混乱对英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随着里什·苏纳克就任总理，政治动荡的暂时中断似乎已经到来。当他获胜的迹象明显时，英镑的价值上升了。然而，英国仍处于经济和政治的波涛汹涌之中。也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2022年11月，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在伦敦下议院

　　今年3月，甚至在约翰逊政府倒台之前，为英国财政状况提供独立分析的政府机构——预算责任办公室(OBR)就警告说，生活水平将在来年下降2.2%。但是，保守党并没有直面这一挑战——尤其是能源价格迅速上涨的挑战——而是决定用整个夏天的时间进行领导权的竞争，特拉斯最终获胜。

　　现在，英国面临的经济挑战的严峻程度已显而易见。未来两年，大约200万英国家庭将面临抵押贷款成本的急剧上升。此外，根据决议基金会智库的数据，明年大约有1400万英国人可能生活在贫困中——自2021-22年以来增加了300万。不断上升的生活成本引发了广泛的工业行动。铁路和邮政工人一直在断断续续地罢工，很快就会有一系列公共部门工人加入罢工行列;上周晚些时候，英国皇家护理学院(Royal College of Nursing)的成员投票批准举行罢工，这是该学院106年历史上的第一次。

　　与此同时，负责传输和分配电力和天然气的英国国家电网(National Grid)警告称，冬季可能会轮流停电3小时。九月推出的政府能源价格上限计划，旨在帮助公众应对飙升的能源账单，即便如此，平均每个家庭每年也将支付相当于近3000美元的能源费用，与2021年的1500美元平均账单相比，有显著增长。十月中旬，新任财政大臣杰里米•亨特做出决定，只提供六个月的上限，而不是原来的两年，这增加了不确定性。

　　“英国脱欧”的问题一直潜伏在有关该国政治混乱和经济衰退的所有辩论背后。对于坚定的“留欧派”(他们希望英国留在欧盟)来说，脱欧决定本身就是造成当前政治和经济困境的原因。外国观察人士，尤其是欧洲的观察人士，也有类似的看法。脱欧派则声称，政府的怯懦和未能充分把握脱欧带来的好处是造成当前局面的原因。

　　然而，英国脱欧显然不是对目前发生的一切的唯一、简单的解释。尽管它损害了英国经济，但它肯定不是当前生活成本危机的主要驱动因素，也不是能源成本飙升的主要原因。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大流行和俄乌战争的持续影响。英国脱欧也不能直接解释保守党内部的动荡，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源于允许党员(在2022年九月约有17.2万人)选择党魁的做法。正如特拉斯的选举所表明的那样，保守党成员的偏好可能与议会中的保守党成员以及更广泛的选民有所不同。

　　但脱欧确实继续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英国的发展。OBR估计，与留在欧盟的情况相比，脱欧将使英国的长期生产率下降4%。在它看来，大约五分之二的损失已经被感受到了。严肃的经济学家们毫不怀疑，脱欧已经影响了英国的整体经济和财政状况，使其更容易受到目前冲击整个欧洲的经济冲击的影响。

　　英国脱欧继续破坏了应对经济危机的努力。特拉斯政府急于证明自己“抓住了脱欧的机会”，提出了《保留欧盟法律法案》(Retained EU Law Bill)，该法案开启了在2023年底之前放弃或修改所有继承自欧盟的法律的可能性。假设该法案是实质性的，而不仅仅是表现性的(这是对脱欧派的一种安抚，随后可能会被冲淡)，这将给企业带来它们所处监管环境的极大不确定性。与此同时，如果在《北爱尔兰议定书》(Northern Ireland Protocol)上出现僵局，可能会引发与欧盟的贸易战。《北爱尔兰议定书》是管理北爱尔兰在英国脱欧后新贸易地位的法律安排。通过这种方式，英国脱欧的姿态继续阻碍着切实的经济辩论。

　　英国脱欧还鼓励了一种“精简材料”的政策制定方法。从关于欧盟成员国身份成本的误导性说法，到时任大臣迈克尔·戈夫在2016年发表的臭名昭著的声明，称英国“已经受够了专家”，支持英国脱欧的运动预示着特拉斯政府对经济正统观念的挑战。众所周知，约翰逊采取了被他称为“蛋糕主义者”的政策方法，这意味着他可以鱼与熊掌兼得，但未能解决艰难的选择及其隐含的权衡。他的2019年宣言承诺增加支出，并排除了增税的可能性，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与经济现实发生了引人侧目的冲突，尽管可能不是特拉斯和她的财政大臣夸西·夸尔滕几周前策划的那场“车祸”。

　　所有这些或许都指向了脱欧决定最深远的影响。从很多方面来说，英国脱欧是一场政治革命，是对许多人眼中让这个国家失望的政治和经济正统观念的反抗。任何在2016年夏天生活在英国的人都知道，紧缩政策及其影响促使人们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变革。然而，经过六年的脱欧斗争，回归2016年之前的正统，可能并不是这些人所想的。

　　听到人们的心声了吗?

　　2016年7月，我在《外交事务》杂志上撰文称，英国脱欧的部分原因是“那些长期以来感觉被排除在政治之外的人明显‘坚持’”，政客们“需要对抗议的怒吼做出回应”。约翰逊2019年的胜利似乎就是这种回应。他承诺要解决地区不平等问题，“提升”国家水平，一个充满陌生面孔的新政府，正统观念要么受到挑战，要么被忽略，紧缩政策被扔进垃圾箱，英国脱欧似乎最终促成了真正的变革。

　　然而，近三年过去了(脱欧公投已经过去六年)，英国脱欧革命几乎没有什么成果，只有一连串的丑闻和危机。约翰逊说得不错，但没能付诸行动。特拉斯感觉到的是对“彻底变革”的渴望，而不是对更公平制度的要求。实际上，她是一个误解了原因的叛逆者。

　　而且，在经历了革命性的英国脱欧浪潮之后，保守党现在希望平息这场“革命”。对特拉斯的公开抗议源于面对市场动荡的恐慌，并预示着人们试图回到过去的分界线。苏纳克政府似乎已经减少了改善和解决该国经济失衡的承诺，英国脱欧前时代的熟悉人物现在正在向公众兜售削减支出和紧缩政策，称其为痛苦但必要的良药，他们希望公众可能会再次相信保守党是一个财政廉洁的政党。

　　然而，现在与十年前进行这一尝试时相比，存在着深刻的差异。可削减的政府开支已经所剩无几，而公众对削减开支的兴趣更是微乎其微。保守党已经毁掉了自己在经济能力方面的声誉。当然，还有革命。保守党在那些投票支持结束旧现状的人的支持下组建了政府。该党成员在今年夏天拒绝接受苏纳克的决定，在一定程度上是拒绝接受由一个穿着普拉达鞋的“达沃斯人”执政的想法。换句话说，英国脱欧从根本上改变了辩论的内容。忽视这一愿望可能预示着更多的政治不稳定即将到来。

　　想要一场革命?

　　保守党政府承诺将实施痛苦的紧缩政策。一位曾公开表示希望将移民人数降至“数万人”的内政大臣，与欧盟有着的紧张关系。如果英国人认为他们已经在2014年醒来，那是可以原谅的。随后，面对奈杰尔•法拉奇的右翼民粹主义英国独立党(UKIP)的挑战，戴维•卡梅伦承诺就欧盟成员国身份举行公投，以抵御右翼的威胁——这一承诺帮助他在2015年的选举中意外获得多数席位。

　　卡梅伦所面临的来自右翼的威胁可能会再次出现，但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关于法拉奇可能复出的传闻很多。他还会在从移民到政府温室气体净零排放的承诺等所有问题上挑战保守党吗?英国改革党是他和法拉奇曾领导的脱欧党(脱欧党本身就是英国独立党的继承者)的继承者，该党领袖理查德·泰斯宣布，自特拉斯被赶下台以来，该党已经积累了4000多名新成员。

　　但苏纳克的回旋余地远不如卡梅伦的那样大。他不能轻易地、简单地安抚这些可能倒戈到法拉奇领导的事业中的保守党选民。原因很简单，今天的保守党在两翼都受到了挑战。2015年，自由民主党未能发起来自左翼的挑战，因为他们参与联合政府，疏远了自己的天然支持者。然而，最近的递补选举胜利表明，该党正再次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现在，自由民主党正在瞄准南部保守党席位，希望赢得对抵押贷款成本上升和英国脱欧影响等问题感到担忧的保守党选民的支持。

　　与此同时，保守党的脱欧联盟正开始瓦解。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尽管他们在所谓的价值观问题上(比如英国脱欧本身)团结一致，但在经济问题上却远没有这么团结——经济是如今政治游戏的别名。更关键的是，越来越多的选民开始认为脱欧决定对经济造成了损害。受到约翰逊当选的短暂鼓舞的脱欧支持者，仍在等待看到所谓的对体制的反抗所带来的好处。在经济困难时期，苏纳克将发现承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难兑现。革命可能还没有结束。

　　作者简介：阿南德·梅农(ANAND MENON )，英国伦敦国王学院欧洲政治与外交事务研究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