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媒体从美国司法部得到的消息，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已经向刚刚就职的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William Barr)递交了他的完整的调查报告。目前，我们短时间内还无法获知报告的具体内容和结论。

　　穆勒无权直接向国会递交自己的调查报告，而是要向司法部长递交报告。根据美国特别检察官调查的相关法规，司法部部长在收到报告后，有权选择是否将报告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向国会乃至民众公布。根据媒体最新消息，威廉·巴尔已经向国会通报他收到了报告，并计划在周末向国会提交一份报告总结，然后评估是否将报告全文公之于众，以及决定是否依据报告采取任何行动。 这整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甚至数周。

　　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图左)已经向今年新上任的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图右)递交了他的完整的“通俄门”调查报告

　　图片来源：Rolling Stone

　　穆勒于2017年5月17日被任命为特别检察官，负责调查俄罗斯是否干涉了美国2016年大选以及俄罗斯政府是否与特朗普总统竞选活动之间有任何“合谋”的活动。穆勒有权对在调查中发现的任何其他相关方面的潜在违法行为进行调查，比如特朗普是否有妨碍司法的行为。

　　在这里我们只能猜测，穆勒的调查报告下一步的走向有几种可能性：一个是报告完全洗清特朗普和“通俄门”之间的关系，特朗普也不存在任何阻挠司法的行为。但如果结论是完全清白的，并且巴尔选择了公布全部的报告，那么这个“通俄门”就可以也应该到此结束了。一个理性的态度是，不管你对特朗普有多大的意见，都应该接受这个结论。我就会全盘接受它。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穆勒的报告列出特朗普“通俄门”和阻挠司法的详细且确凿的证据。如果巴尔不是选择完全埋葬这个报告，——如果他这样做的话，美国就会发生宪政危机——，那时就会有两个选择：对特朗普起诉或者开始弹劾程序。起诉总统在现在法律的框架下是很难的，但众议院有权利启动弹劾程序。

　　或者完全清白或者完全有罪，达成这两个无可争议的结论的概率是比较低的。比这两个极端情况更大的可能性是报告的结论有一定模糊性，摸棱两可，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性质。比如，报告列出特朗普阻挠司法的证据但没有直接“通俄”的证据。这将是一个最复杂的局面。如果这时巴尔不采取任何行动或者他将有大量节选地把报告交给国会，都会引发一场政治大冲突，而这个冲突将一直延续到2020年大选。

　　走向一： 报告显示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特朗普与“通俄门”有关

　　如果穆勒通过一年多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显示特朗普与“通俄门”及相关潜在犯罪行为有任何关联。如果是面对这样的一份报告，威廉·巴尔没有任何理由不把报告的主要内容递交给国会，甚至是公布给民众。当然，这样的情境也是特朗普求之不得的。特朗普长期以来一直把穆勒的调查称为“政治迫害”(Witch-Hunting)。如果最终结果是穆勒没有发现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特朗普与“通俄门”及相关潜在犯罪行为有任何关联，那无疑是给围绕特朗普的丑闻暂时性的画上了一个句号。然而，鉴于穆勒在这一年多里先后起诉了多名特朗普的亲信，走向一的发生概率很低。

　　走向二：穆勒调查提供了特朗普“通俄门”的确凿证据和结论

　　如果穆勒认为他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来起诉特朗普，下一个问题就是他会不会在报告中建议起诉特朗普。根据司法部1973年开始流传的内部规定，不建议起诉在职总统，但如果穆勒认为认为犯罪情节严重，穆勒可以向司法部申请一个破例(an exception)。

　　如果是这样的走向的话，事件的主动权就完全到了民主党手里。一旦司法部长威廉·巴尔不同意穆勒的起诉建议，拒绝起诉特朗普，根据美国针对特别检察官调查的相关法规，他就必须向国会各委员会的主席及副主席通报穆勒调查报告的主要内容，以及解释为什么他选择不接受独立检察官的建议。在这种情况下，威廉·巴尔没有任何主动权去向国会选择性的汇报报告的内容，他必须全面披露报告细节。也就是说，即使司法部不去起诉特朗普，国会议员们，尤其是民主党议员们在得知调查报告的细节后，也可以选择根据报告调查内容和证据，启动弹劾程序，弹劾特朗普。

　　然而根据目前媒体的最新报道，穆勒在他提交的报告中没有建议提出任何新的起诉。所以从目前来看，走向二的可能性也很低。

　　走向三：报告中一定证据显示特朗普可能与“通俄门”有关，但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让穆勒提出起诉

　　走向三的情况是最复杂的。比如报告列出特朗普妨碍司法的证据，但提不出他“通俄门”的直接证据。这时共和党就会诡辩称特朗普妨碍司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因为它缺乏动机。

　　这种情况是最复杂的。如果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选择将报告的主要内容上交给国会，那么国会里由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的多个委员会可以根据调查报告提供的线索和方向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甚至提出启动总统的弹劾程序。“法律意义上的证据不足”不代表着“政治意义上的证据不足”，这完全是两个概念。虽然调查报告的递交代表着穆勒使命的完成，但其他联邦检查官还可以沿着穆勒的调查方向继续调查。如果国会选择公布报告的一些主要细节，这些细节可以给其他联邦检查官提供一个调查线索。

　　但是如果报告的结论不是完全明晰，这就会给特朗普任命的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提供一个不向国会公布报告重要细节的借口。虽然在就职听证会上，威廉·巴尔表示针对穆勒的调查报告，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在法律范围内，保持透明”。但谁也不能保证威廉·巴尔可以说到做到。目前已经有多名民主党议员表示，一旦威廉·巴尔选择隐瞒报告细节，他们就会依法传唤整份报告。根据美国法律，国会参议院和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主席有权力传唤重要的司法相关文件，当然你可以想象到特朗普政府将竭尽所能去阻挠民主党的行动。

　　3月14日，美国众议院以420比0的投票结果通过议案，要求司法部长巴尔在收到穆勒报告后需要将报告全文转交国会并公之于众。虽然这份议案并不具有法律上的约束性而且目前也还未在参议院进行投票表决，但众议院的投票结果会给司法部施加很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公布报告。

　　这就是一个政治程序而不是法律程序了。这种情况下就凸显了2018年中期选举的重要性。 在民主党夺回众议院后，现在的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是民主党人。同样，如前所述，国会里，尤其是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的多个委员会可以根据调查报告提供的线索和方向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甚至是提出启动总统的弹劾程序。当然，如果穆勒的报告没有得出非常明晰的结论的话，弹劾在参议院是通不过的。

　　结语

　　我在这之前的文章《黄亚生：美国的“大谈盘”(America’s Grand Bargain)》中已经谈到，美国是个联邦制国家，地方政府有独立的司法权力。特朗普和其家庭还面临着多项民事诉讼，这多是由地方司法机构发起的。举个例子，新上任的纽约州司法部长莱蒂娅·詹姆斯(Letitia James)表示打算全面调查特朗普公司几十年来可疑的税务行为。另外，纽约州今年已经开始了对特朗普基金会的税务问题的调查。州检察官如果认为总统违反了州法，比如税务问题，他们依然可以起诉总统，不受司法部备忘录的约束。同时，司法部的内部规定只涉及在任总统，一旦特朗普卸任，联邦检察官还是可以起诉特朗普的。

　　有迹象表明，特朗普的法律麻烦不会因为穆勒调查结束就截止。 特朗普的前律师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在众议院监督和政府改革委员会(House Committee on Oversight and Government Reform)在国会的听证中提供了大量内幕信息。迈克尔·科恩在 2006 年到 2018 年间担任特朗普的律师，被认为是特朗普最信任的亲信。

　　在他的证词中，科恩表示特朗普：“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一个骗子和一个徇私舞弊之人(a racist, con man and cheat)。”科恩称在2016年大选期间，特朗普通过其助手罗杰·斯通(Roger Stone)提前得知维基解密会泄露影响希拉里竞选的邮件。如果科恩说的是真的，这意味着特朗普在否认他与斯通(目前被起诉中)谈论过此事时说谎了。这是和俄罗斯围绕竞选进行“互通”的一个证据。另外科恩的证词也提供了特朗普和俄罗斯互通的动机。科恩表示特朗普在2016年竞选期间一直在运作在莫斯科建造特朗普大楼(Trump Tower)的商业计划。此前，特朗普团队一直表示这个项目的谈判在2016年1月就停止了，但科恩直接承认这个项目的计划和谈判一直持续到了竞选期间。科恩表示特朗普从来没有想到过(甚至想要)赢得2016年总统大选，特朗普只是把竞选活动当做一个他宣传商业品牌和开发业务的一个机会。。 西方法律要求必须指出犯罪动机，在莫斯科建楼就可以构成特朗普和俄罗斯同谋的动机。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特朗普的司法麻烦不会因为穆勒报告完成就结束了，而只是特朗普的司法麻烦下一个阶段的开始。

　　根据媒体从美国司法部得到的消息，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已经向刚刚就职的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William Barr)递交了他的完整的调查报告。目前，我们短时间内还无法获知报告的具体内容和结论。

　　穆勒无权直接向国会递交自己的调查报告，而是要向司法部长递交报告。根据美国特别检察官调查的相关法规，司法部部长在收到报告后，有权选择是否将报告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向国会乃至民众公布。根据媒体最新消息，威廉·巴尔已经向国会通报他收到了报告，并计划在周末向国会提交一份报告总结，然后评估是否将报告全文公之于众，以及决定是否依据报告采取任何行动。 这整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甚至数周。

　　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图左)已经向今年新上任的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图右)递交了他的完整的“通俄门”调查报告

　　图片来源：Rolling Stone

　　穆勒于2017年5月17日被任命为特别检察官，负责调查俄罗斯是否干涉了美国2016年大选以及俄罗斯政府是否与特朗普总统竞选活动之间有任何“合谋”的活动。穆勒有权对在调查中发现的任何其他相关方面的潜在违法行为进行调查，比如特朗普是否有妨碍司法的行为。

　　在这里我们只能猜测，穆勒的调查报告下一步的走向有几种可能性：一个是报告完全洗清特朗普和“通俄门”之间的关系，特朗普也不存在任何阻挠司法的行为。但如果结论是完全清白的，并且巴尔选择了公布全部的报告，那么这个“通俄门”就可以也应该到此结束了。一个理性的态度是，不管你对特朗普有多大的意见，都应该接受这个结论。我就会全盘接受它。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穆勒的报告列出特朗普“通俄门”和阻挠司法的详细且确凿的证据。如果巴尔不是选择完全埋葬这个报告，——如果他这样做的话，美国就会发生宪政危机——，那时就会有两个选择：对特朗普起诉或者开始弹劾程序。起诉总统在现在法律的框架下是很难的，但众议院有权利启动弹劾程序。

　　或者完全清白或者完全有罪，达成这两个无可争议的结论的概率是比较低的。比这两个极端情况更大的可能性是报告的结论有一定模糊性，摸棱两可，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性质。比如，报告列出特朗普阻挠司法的证据但没有直接“通俄”的证据。这将是一个最复杂的局面。如果这时巴尔不采取任何行动或者他将有大量节选地把报告交给国会，都会引发一场政治大冲突，而这个冲突将一直延续到2020年大选。

　　走向一： 报告显示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特朗普与“通俄门”有关

　　如果穆勒通过一年多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显示特朗普与“通俄门”及相关潜在犯罪行为有任何关联。如果是面对这样的一份报告，威廉·巴尔没有任何理由不把报告的主要内容递交给国会，甚至是公布给民众。当然，这样的情境也是特朗普求之不得的。特朗普长期以来一直把穆勒的调查称为“政治迫害”(Witch-Hunting)。如果最终结果是穆勒没有发现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特朗普与“通俄门”及相关潜在犯罪行为有任何关联，那无疑是给围绕特朗普的丑闻暂时性的画上了一个句号。然而，鉴于穆勒在这一年多里先后起诉了多名特朗普的亲信，走向一的发生概率很低。

　　走向二：穆勒调查提供了特朗普“通俄门”的确凿证据和结论

　　如果穆勒认为他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来起诉特朗普，下一个问题就是他会不会在报告中建议起诉特朗普。根据司法部1973年开始流传的内部规定，不建议起诉在职总统，但如果穆勒认为认为犯罪情节严重，穆勒可以向司法部申请一个破例(an exception)。

　　如果是这样的走向的话，事件的主动权就完全到了民主党手里。一旦司法部长威廉·巴尔不同意穆勒的起诉建议，拒绝起诉特朗普，根据美国针对特别检察官调查的相关法规，他就必须向国会各委员会的主席及副主席通报穆勒调查报告的主要内容，以及解释为什么他选择不接受独立检察官的建议。在这种情况下，威廉·巴尔没有任何主动权去向国会选择性的汇报报告的内容，他必须全面披露报告细节。也就是说，即使司法部不去起诉特朗普，国会议员们，尤其是民主党议员们在得知调查报告的细节后，也可以选择根据报告调查内容和证据，启动弹劾程序，弹劾特朗普。

　　然而根据目前媒体的最新报道，穆勒在他提交的报告中没有建议提出任何新的起诉。所以从目前来看，走向二的可能性也很低。

　　走向三：报告中一定证据显示特朗普可能与“通俄门”有关，但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让穆勒提出起诉

　　走向三的情况是最复杂的。比如报告列出特朗普妨碍司法的证据，但提不出他“通俄门”的直接证据。这时共和党就会诡辩称特朗普妨碍司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因为它缺乏动机。

　　这种情况是最复杂的。如果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选择将报告的主要内容上交给国会，那么国会里由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的多个委员会可以根据调查报告提供的线索和方向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甚至提出启动总统的弹劾程序。“法律意义上的证据不足”不代表着“政治意义上的证据不足”，这完全是两个概念。虽然调查报告的递交代表着穆勒使命的完成，但其他联邦检查官还可以沿着穆勒的调查方向继续调查。如果国会选择公布报告的一些主要细节，这些细节可以给其他联邦检查官提供一个调查线索。

　　但是如果报告的结论不是完全明晰，这就会给特朗普任命的司法部部长威廉·巴尔提供一个不向国会公布报告重要细节的借口。虽然在就职听证会上，威廉·巴尔表示针对穆勒的调查报告，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在法律范围内，保持透明”。但谁也不能保证威廉·巴尔可以说到做到。目前已经有多名民主党议员表示，一旦威廉·巴尔选择隐瞒报告细节，他们就会依法传唤整份报告。根据美国法律，国会参议院和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主席有权力传唤重要的司法相关文件，当然你可以想象到特朗普政府将竭尽所能去阻挠民主党的行动。

　　3月14日，美国众议院以420比0的投票结果通过议案，要求司法部长巴尔在收到穆勒报告后需要将报告全文转交国会并公之于众。虽然这份议案并不具有法律上的约束性而且目前也还未在参议院进行投票表决，但众议院的投票结果会给司法部施加很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公布报告。

　　这就是一个政治程序而不是法律程序了。这种情况下就凸显了2018年中期选举的重要性。 在民主党夺回众议院后，现在的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是民主党人。同样，如前所述，国会里，尤其是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的多个委员会可以根据调查报告提供的线索和方向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甚至是提出启动总统的弹劾程序。当然，如果穆勒的报告没有得出非常明晰的结论的话，弹劾在参议院是通不过的。

　　结语

　　我在这之前的文章《黄亚生：美国的“大谈盘”(America’s Grand Bargain)》中已经谈到，美国是个联邦制国家，地方政府有独立的司法权力。特朗普和其家庭还面临着多项民事诉讼，这多是由地方司法机构发起的。举个例子，新上任的纽约州司法部长莱蒂娅·詹姆斯(Letitia James)表示打算全面调查特朗普公司几十年来可疑的税务行为。另外，纽约州今年已经开始了对特朗普基金会的税务问题的调查。州检察官如果认为总统违反了州法，比如税务问题，他们依然可以起诉总统，不受司法部备忘录的约束。同时，司法部的内部规定只涉及在任总统，一旦特朗普卸任，联邦检察官还是可以起诉特朗普的。

　　有迹象表明，特朗普的法律麻烦不会因为穆勒调查结束就截止。 特朗普的前律师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在众议院监督和政府改革委员会(House Committee on Oversight and Government Reform)在国会的听证中提供了大量内幕信息。迈克尔·科恩在 2006 年到 2018 年间担任特朗普的律师，被认为是特朗普最信任的亲信。

　　在他的证词中，科恩表示特朗普：“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一个骗子和一个徇私舞弊之人(a racist, con man and cheat)。”科恩称在2016年大选期间，特朗普通过其助手罗杰·斯通(Roger Stone)提前得知维基解密会泄露影响希拉里竞选的邮件。如果科恩说的是真的，这意味着特朗普在否认他与斯通(目前被起诉中)谈论过此事时说谎了。这是和俄罗斯围绕竞选进行“互通”的一个证据。另外科恩的证词也提供了特朗普和俄罗斯互通的动机。科恩表示特朗普在2016年竞选期间一直在运作在莫斯科建造特朗普大楼(Trump Tower)的商业计划。此前，特朗普团队一直表示这个项目的谈判在2016年1月就停止了，但科恩直接承认这个项目的计划和谈判一直持续到了竞选期间。科恩表示特朗普从来没有想到过(甚至想要)赢得2016年总统大选，特朗普只是把竞选活动当做一个他宣传商业品牌和开发业务的一个机会。。 西方法律要求必须指出犯罪动机，在莫斯科建楼就可以构成特朗普和俄罗斯同谋的动机。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特朗普的司法麻烦不会因为穆勒报告完成就结束了，而只是特朗普的司法麻烦下一个阶段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