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还是战争，美国迟早要对朝鲜做出选择。考虑到战争带来的不可接受的后果，现在用外交途径解决，这种方式将是漫长的。这意味着不仅要探讨谈判是否值得尝试，而且要弄清楚各方为了给外交工作创造机会，必须接受什么和如何妥协。

　　长期以来，美国关于对朝政策如何选择，在各个方面都缺乏坦率的讨论。呼吁进行军事打击是基于平壤拥核决心无法被阻止的误判，这是美国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及其他人提出的一个依据。

　　同时，外交解决的方案很少被严肃考量，这使的可能进行的谈判更容易失败而非成功，声称施压就能迫使朝鲜放弃其珍贵的核武库同样是不现实的。

　　决策者必须面对现实。考虑到不可避免的报复和随之而来的大规模伤亡，朝鲜不会很快交出核武器，因此军事选项对美国来说并不能优先选择。然而，维持和平最终意味着需要选择外交手段。“双暂停”(平壤停止导弹和核试验，华盛顿停止与韩国的军事演习)可以帮助双方进入谈判桌。但即使如此，这也只是一个棘手的外交进程的开始 ——这将不可避免地面对艰难的选择和相当大的政治牺牲。

　　理想的进程

　　此前，朝鲜可能对对话并不真感兴趣，直到它确信它拥有威慑所需要的东西，即能够将核弹头置于能够袭击美国本土的洲际弹道导弹上(截至撰写本文为止，朝鲜可能并不真的拥有)。然而，华盛顿必须表示，随时随地可以无条件地在总统的全力支持下进行对话。

　　包括朝鲜和美国在内，连同中国，日本，俄罗斯和韩国的六方会谈，可以恢复为正式的协调机制，但真正的工作必须在华盛顿和平壤之间双边进行。就像通过谈判达成了伊朗核协议一样，与朝鲜的谈判应该秘密开始，以便尽可能长时间地避免政治压力。最终，美国应该鼓励韩国和日本发挥支持作用，要同中国一道来解决而不是过分依赖它，由于北京担心破坏朝鲜的稳定，这可能有助于减少美国谈判解决的压力。

　　一旦谈判开始，美国就需要明确表示，要得到什么和放弃什么，以及面对与“拥核”的朝鲜共同生活的事实。实际上，美国在过去十年中已经表明它可以这样做，尽管美国的高层决策者似乎无法公开表态。长期目标应该是半岛无核化，这既有利于争取外交的政治支持，也有利于平衡平壤方面的诉求，但是现在这个目标应该后置。

　　相反，谈判应该追求实现减少朝鲜核威胁的短期目标。这意味着要把重点先放在几个不那么具体的协议上。

　　首要目标是建立美国和朝鲜高级官员之间沟通的渠道，以减少发生冲突的风险。事实上，这种渠道有助于化解过去的危机，就像1994年，在朝鲜击落美国直升机之后，官员们的会面确保了美国飞行员的释放。

　　为预防以后发生冲突，双方外交人员可以在板门店附近(朝韩分界线)的某处，举行定期的面对面会议，并可以在特殊情况下通过热线来沟通。

　　第二个目标应该是令朝鲜停止进一步的导弹试射和核试验。朝鲜的停止可以让双方的谈判开始，而一旦进行谈判，华盛顿必须进一步要求对朝的军备控制措施。平壤不得不同意停止生产用于核武器的裂变材料，限制其武器数量，并将其核武库开放给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检查。出于战略原因，朝鲜对其核计划有一定程度的模糊性，可能会抵制这一要求。这个问题可以被推迟解决，而其他问题将被优先处理，但最终的检查是必要的，以确保谈判成果。

　　下一步将是建立一个核不扩散制度，以确保朝鲜不能与其他国家分享核材料或技术。大多数必要的措施已经存在：诸如，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已经赋予任何国家检查朝鲜船舶的权力，而布什政府发起的旨在制止核贩运的计划 —“防扩散安全倡议”。但从根本上讲，防扩散制度还不完善，需要政府严格执行。就美国而言，美国必须加强情报搜集，以查明和阻止与朝鲜的非法贸易。而且还必须针对像埃及这种与朝鲜做生意的国家(译者按：《华盛顿邮报》报道，据美国官员和西方外交官的调查结果显示，埃及官方借助富豪商人的名义，替军队订购了2,300万美元的朝鲜武器。)。

　　谈判还是战争，美国迟早要对朝鲜做出选择。考虑到战争带来的不可接受的后果，现在用外交途径解决，这种方式将是漫长的。这意味着不仅要探讨谈判是否值得尝试，而且要弄清楚各方为了给外交工作创造机会，必须接受什么和如何妥协。

　　长期以来，美国关于对朝政策如何选择，在各个方面都缺乏坦率的讨论。呼吁进行军事打击是基于平壤拥核决心无法被阻止的误判，这是美国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及其他人提出的一个依据。

　　同时，外交解决的方案很少被严肃考量，这使的可能进行的谈判更容易失败而非成功，声称施压就能迫使朝鲜放弃其珍贵的核武库同样是不现实的。

　　决策者必须面对现实。考虑到不可避免的报复和随之而来的大规模伤亡，朝鲜不会很快交出核武器，因此军事选项对美国来说并不能优先选择。然而，维持和平最终意味着需要选择外交手段。“双暂停”(平壤停止导弹和核试验，华盛顿停止与韩国的军事演习)可以帮助双方进入谈判桌。但即使如此，这也只是一个棘手的外交进程的开始 ——这将不可避免地面对艰难的选择和相当大的政治牺牲。

　　理想的进程

　　此前，朝鲜可能对对话并不真感兴趣，直到它确信它拥有威慑所需要的东西，即能够将核弹头置于能够袭击美国本土的洲际弹道导弹上(截至撰写本文为止，朝鲜可能并不真的拥有)。然而，华盛顿必须表示，随时随地可以无条件地在总统的全力支持下进行对话。

　　包括朝鲜和美国在内，连同中国，日本，俄罗斯和韩国的六方会谈，可以恢复为正式的协调机制，但真正的工作必须在华盛顿和平壤之间双边进行。就像通过谈判达成了伊朗核协议一样，与朝鲜的谈判应该秘密开始，以便尽可能长时间地避免政治压力。最终，美国应该鼓励韩国和日本发挥支持作用，要同中国一道来解决而不是过分依赖它，由于北京担心破坏朝鲜的稳定，这可能有助于减少美国谈判解决的压力。

　　一旦谈判开始，美国就需要明确表示，要得到什么和放弃什么，以及面对与“拥核”的朝鲜共同生活的事实。实际上，美国在过去十年中已经表明它可以这样做，尽管美国的高层决策者似乎无法公开表态。长期目标应该是半岛无核化，这既有利于争取外交的政治支持，也有利于平衡平壤方面的诉求，但是现在这个目标应该后置。

　　相反，谈判应该追求实现减少朝鲜核威胁的短期目标。这意味着要把重点先放在几个不那么具体的协议上。

　　首要目标是建立美国和朝鲜高级官员之间沟通的渠道，以减少发生冲突的风险。事实上，这种渠道有助于化解过去的危机，就像1994年，在朝鲜击落美国直升机之后，官员们的会面确保了美国飞行员的释放。

　　为预防以后发生冲突，双方外交人员可以在板门店附近(朝韩分界线)的某处，举行定期的面对面会议，并可以在特殊情况下通过热线来沟通。

　　第二个目标应该是令朝鲜停止进一步的导弹试射和核试验。朝鲜的停止可以让双方的谈判开始，而一旦进行谈判，华盛顿必须进一步要求对朝的军备控制措施。平壤不得不同意停止生产用于核武器的裂变材料，限制其武器数量，并将其核武库开放给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检查。出于战略原因，朝鲜对其核计划有一定程度的模糊性，可能会抵制这一要求。这个问题可以被推迟解决，而其他问题将被优先处理，但最终的检查是必要的，以确保谈判成果。

　　下一步将是建立一个核不扩散制度，以确保朝鲜不能与其他国家分享核材料或技术。大多数必要的措施已经存在：诸如，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已经赋予任何国家检查朝鲜船舶的权力，而布什政府发起的旨在制止核贩运的计划 —“防扩散安全倡议”。但从根本上讲，防扩散制度还不完善，需要政府严格执行。就美国而言，美国必须加强情报搜集，以查明和阻止与朝鲜的非法贸易。而且还必须针对像埃及这种与朝鲜做生意的国家(译者按：《华盛顿邮报》报道，据美国官员和西方外交官的调查结果显示，埃及官方借助富豪商人的名义，替军队订购了2,300万美元的朝鲜武器。)。

　　艰难的选择

　　当然，对于谈判，朝鲜会有自己的目标，最主要的是国际社会上接受它成为“拥核国家”，并且结束现有阻碍其经济发展使它陷入孤立的举措，还有能够与美国高层接触，以提升它的国际地位。

　　为了换取美国的不含敌意的对待，朝鲜必须提供自己许诺的条件。几十年来，朝鲜袭击过美国的飞机和人员，它还炮轰过韩国的一个岛屿，弄沉韩国船只，绑架日本人。朝鲜必须承诺停止这种行为，而美国可以承诺不试图颠覆朝鲜现政权。两国都必须承诺会严格遵守并且切实履行“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原则——即每个国家都承诺永远不会第一个用核武器攻击对方。

　　美国也应该准备好停止或大幅减少美韩联合军演的规模，之前有这样做的，比如，作为对朝鲜的让步，美国曾取消了1994年、1995年和1996年的联合军演，这对美韩军队的准备作战的能力没有太大影响。另外，许多在计算机上进行的模拟军演是可以继续进行的，改变实际军演计划并不会削弱美国武力威慑中最强大的部分：美国在韩国的军事存在及其核保护伞。为了换取美方的这些让步，朝鲜必须停止或缩减自己的重大军事演习。

　　美国也可以安排高层访问，在平壤设立美国相关部门，这样的行动花费很少，却能给朝鲜最想要的事情之一：来自美国的尊重。同样，美国也可以公开承认朝鲜是一个具有核能力的国家，可以集中谈判除无核化以外的问题，同时仍然以无核化作为长期目标。

　　制裁应该逐渐和部分地结束：华盛顿可以解除影响朝鲜经济基本需求的煤炭和石油的限制，同时维持针对核武器和导弹计划部门的制裁措施。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经济合作可能为缓慢开放朝鲜带来额外的好处。

　　在谈判开始之前，朝鲜能提供的条件和寻求什么样的让步，可能并不十分明确。即使谈判成功了，朝鲜半岛也会继续分裂和紧张的状态，而平壤会坚持拥有核武器和弹道导弹。但朝鲜的核武计划必须有可核查的限制，双方将采取确切的步骤降低发生冲突的风险。仍会有一些重大问题仍然悬而未决——包括美朝关系正常化和正式结束朝鲜战争的和平条约，这些将有待朝鲜半岛无核化的实现和朝鲜政权性质的改变。

　　事态的可能进展

　　谈判这种做法有很大的风险。平壤可能会欺骗美国接受朝鲜拥核，并且进行更加危险的举动进一步谋求更多利益。美国的军事让步也可能导致，中国认为它可以摆脱美国在亚洲的军事存在。

　　为了应对这种风险，华盛顿可以在谈判展开的同时推行其他措施，诸如加强导弹防御等威慑能力，并与日韩在外交上紧密合作。随着事先的计划和持续的协调，美国的盟友可能会支持这种谈判方式。毕竟他们想和美国保持同盟关系，防止朝鲜半岛爆发战争。

　　最后，通过谈判，关键不在于美国能否得到所需的一切，而是能否确保重大利益的实现。就朝核问题而言，这意味着要保护美国人的生命安全，维护和平，保卫盟友，遏制朝鲜的核武和导弹计划。目前，还是有机会实现这些基本目标的。

　　朝鲜可能已经快拥有让它感到足够安全的武器了，最近与中国的紧张关系，也使它有理由减少对这个长期盟友的依赖。

　　与此同时，华盛顿应该认识到，在美国是否愿意冒着美国城市被袭击的风险来保护亚洲盟友这个问题上，美国失败的回应将侵蚀同盟，并且为中国和朝鲜的成功创造机会。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妥善解决问题的时机将会失去。

      原载《外交事务》网站，钝角网编译。原文网址：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north-korea/2017-12-21/north-korea-de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