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言

　　21世纪伊始，俄罗斯对外政策呈现出全方位的特点，不同地理方向和不同的政策优先考量互为补充。不同政策方向上的工作都服从于维护俄罗斯国家利益、国际安全及世界和平稳定的大前提。近年，俄罗斯的中心任务之一就是在周边地区构建伙伴协作和睦邻友好的空间。在朝鲜半岛问题上，俄方所持的立场也是如此。

　　俄方对朝鲜半岛之所以十分关切，是因为半岛与俄罗斯接壤，一旦形势紧张或发生武装冲突，势必对地区安全产生负面影响，迫使俄方对出现的威胁采取应对措施。在20世纪，沙俄及前苏联曾两次被迫在朝鲜针对日本实施大规模军事行动(1904-1905年、1945年)。前苏联在1950-1953年间接参与了抗美援朝战争。俄罗斯现阶段对朝鲜半岛的政策完全不带任何意识形态色彩,对半岛问题的判断和采取的措施日益显示出更加务实的态度。近年来俄方致力于与韩国发展“非常友好的、相互信任的关系”，同时与朝鲜保持“良好的、善意的接触”。俄罗斯始终坚持就朝核问题开展对话，反对在这一地区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俄方充分理解朝方对解决本国安全问题的关切。俄方认为，朝鲜半岛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只有在坚持平等与不可分割的安全原则下才能够得到保障。

　　2美国立场的两面性

　　朝鲜半岛问题既存在内部因素(朝韩两国之间)，也存在国际因素(和平条约、核扩散间题、周边国家安全问题)。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朝核问题开始占据半岛问题协商的中心位置。

　　在朝核问题六方会谈过程中，美国尽管是这一框架内的重要成员,但也仅仅是六方中的一方。美国更多是利用六方会谈实现自己在这一地区的战略利益，而不是设法防止核扩散。现在已经十分清楚，朝鲜半岛问题协商迟迟没有进展的主要原因，不在于朝鲜十分“棘手”，而在于美方要在半岛不遗余力地实施自己的地缘政治战略，其核心是遏制中国，迫使中国在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框架内行动。美韩无视中俄强烈反对，以及韩国国内的反对呼声，匆忙部署“萨德”反导系统，是这一战略的最新例证。

　　实际上，美国从来也没有真正试图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使朝韩双方实现和解。对美国人来说,在朝鲜半岛保持一定程度的紧张态势，过去是，将来依然是对其有利的，因为可以“朝鲜导弹威胁”为借口，在俄罗斯远东和中国东北边境部署军队，配置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美国的最终目的是改变朝鲜社会政治制度，在美国主导下实现半岛统一，从而在俄罗斯和中国边境的结合部获得最重要的战略平台。

　　最近十几年，西方政治家和专家学者花费了不少气力，鼓吹所谓对国际社会具有行动指导意义的“软实力”。美国人提出的这一时髦理论几乎把“软实力”提高到具有决定意义的程度，使人感到驻扎军事基地已经不是必要的了，现实政治中的其他手段和观念也都已经“过时了”。但只要涉及事情的本质，美国解决问题的核心方式就是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实力政策。

　　整个世界，包括一些东北亚地区国家的领导人，不止一次从自身经验中感受到，美国可以轻而易举地重返臭名昭著的“炮舰政策”，把航母编队和核潜艇派遣到远离本国海岸线数千海里外的地方，对其他国家和人民进行恐吓，展示“谁才是主人”。这种“展示肌肉”的行为每年都在朝鲜半岛周边海域上演，不久前又延伸到南海。近十年，美国的东北亚政策中“硬实力”因素急剧增加，导致东北亚紧张局势难以缓解，这是该地区危机不同以往的显著特点。

　　美方通过不遗余力地向朝鲜炫耀武力、挑起冲突来解决地区内最重要的战略难题，从而达到“一石多鸟”的效果:让中国“安分守己”，并向中国及周围邻国表明，尽管朝鲜半岛及中国周边海域千年以来在很大程度上是中国的影响范围，但美国仍然可以自行其是;迫使日本、韩国更积极地参与美国在亚太乃至全球实施的政治、军事战略，从而彻底或暂时消除美国在日韩驻军问题上的困扰;推卸《第四轮六方会谈共同声明》(2005年9月19日)中规定的美方义务。

　　许多观察家将恢复朝核问题谈判的希望寄托在特朗普人主白宫上.对此，我们不应忽略历史事实，即在整个战后时期，无论上台的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美国对外政策的目标没有发生过根本变化。如果有改变的话，通常是手段的变化。美国新任国防部长马蒂斯于2019年2月初访问日本和韩国。两国都是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盟友。这次出访证明，美国仍会把加强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国的双边军事、政治同盟关系作为重中之重。美国在这一地区的战略目标，是不惜代价保住战后获得的军事、政治优势。为此，特朗普不仅不会削减亚太驻军，反而会增加相应开支，强化与该地区一些国家的同盟关系。

　　1引言

　　21世纪伊始，俄罗斯对外政策呈现出全方位的特点，不同地理方向和不同的政策优先考量互为补充。不同政策方向上的工作都服从于维护俄罗斯国家利益、国际安全及世界和平稳定的大前提。近年，俄罗斯的中心任务之一就是在周边地区构建伙伴协作和睦邻友好的空间。在朝鲜半岛问题上，俄方所持的立场也是如此。

　　俄方对朝鲜半岛之所以十分关切，是因为半岛与俄罗斯接壤，一旦形势紧张或发生武装冲突，势必对地区安全产生负面影响，迫使俄方对出现的威胁采取应对措施。在20世纪，沙俄及前苏联曾两次被迫在朝鲜针对日本实施大规模军事行动(1904-1905年、1945年)。前苏联在1950-1953年间接参与了抗美援朝战争。俄罗斯现阶段对朝鲜半岛的政策完全不带任何意识形态色彩,对半岛问题的判断和采取的措施日益显示出更加务实的态度。近年来俄方致力于与韩国发展“非常友好的、相互信任的关系”，同时与朝鲜保持“良好的、善意的接触”。俄罗斯始终坚持就朝核问题开展对话，反对在这一地区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俄方充分理解朝方对解决本国安全问题的关切。俄方认为，朝鲜半岛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只有在坚持平等与不可分割的安全原则下才能够得到保障。

　　2美国立场的两面性

　　朝鲜半岛问题既存在内部因素(朝韩两国之间)，也存在国际因素(和平条约、核扩散间题、周边国家安全问题)。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朝核问题开始占据半岛问题协商的中心位置。

　　在朝核问题六方会谈过程中，美国尽管是这一框架内的重要成员,但也仅仅是六方中的一方。美国更多是利用六方会谈实现自己在这一地区的战略利益，而不是设法防止核扩散。现在已经十分清楚，朝鲜半岛问题协商迟迟没有进展的主要原因，不在于朝鲜十分“棘手”，而在于美方要在半岛不遗余力地实施自己的地缘政治战略，其核心是遏制中国，迫使中国在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框架内行动。美韩无视中俄强烈反对，以及韩国国内的反对呼声，匆忙部署“萨德”反导系统，是这一战略的最新例证。

　　实际上，美国从来也没有真正试图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使朝韩双方实现和解。对美国人来说,在朝鲜半岛保持一定程度的紧张态势，过去是，将来依然是对其有利的，因为可以“朝鲜导弹威胁”为借口，在俄罗斯远东和中国东北边境部署军队，配置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美国的最终目的是改变朝鲜社会政治制度，在美国主导下实现半岛统一，从而在俄罗斯和中国边境的结合部获得最重要的战略平台。

　　最近十几年，西方政治家和专家学者花费了不少气力，鼓吹所谓对国际社会具有行动指导意义的“软实力”。美国人提出的这一时髦理论几乎把“软实力”提高到具有决定意义的程度，使人感到驻扎军事基地已经不是必要的了，现实政治中的其他手段和观念也都已经“过时了”。但只要涉及事情的本质，美国解决问题的核心方式就是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实力政策。

　　整个世界，包括一些东北亚地区国家的领导人，不止一次从自身经验中感受到，美国可以轻而易举地重返臭名昭著的“炮舰政策”，把航母编队和核潜艇派遣到远离本国海岸线数千海里外的地方，对其他国家和人民进行恐吓，展示“谁才是主人”。这种“展示肌肉”的行为每年都在朝鲜半岛周边海域上演，不久前又延伸到南海。近十年，美国的东北亚政策中“硬实力”因素急剧增加，导致东北亚紧张局势难以缓解，这是该地区危机不同以往的显著特点。

　　美方通过不遗余力地向朝鲜炫耀武力、挑起冲突来解决地区内最重要的战略难题，从而达到“一石多鸟”的效果:让中国“安分守己”，并向中国及周围邻国表明，尽管朝鲜半岛及中国周边海域千年以来在很大程度上是中国的影响范围，但美国仍然可以自行其是;迫使日本、韩国更积极地参与美国在亚太乃至全球实施的政治、军事战略，从而彻底或暂时消除美国在日韩驻军问题上的困扰;推卸《第四轮六方会谈共同声明》(2005年9月19日)中规定的美方义务。

　　许多观察家将恢复朝核问题谈判的希望寄托在特朗普人主白宫上.对此，我们不应忽略历史事实，即在整个战后时期，无论上台的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美国对外政策的目标没有发生过根本变化。如果有改变的话，通常是手段的变化。美国新任国防部长马蒂斯于2019年2月初访问日本和韩国。两国都是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盟友。这次出访证明，美国仍会把加强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国的双边军事、政治同盟关系作为重中之重。美国在这一地区的战略目标，是不惜代价保住战后获得的军事、政治优势。为此，特朗普不仅不会削减亚太驻军，反而会增加相应开支，强化与该地区一些国家的同盟关系。

　　特朗普当局的对朝政策尚未正式形成，暂时还没显示出与奥巴马的“战略忍耐”政策有大的区别。“战略忍耐”政策的实质不仅是拒绝谈判,等待现政权崩溃，而且还要采取一系列措施，加快这一结果的到来。“战略忍耐”政策主要是基于以下思路:通过联合国制裁，加上美国及其盟国单方面实施的补充限制措施，切断朝鲜所有对外经贸渠道，大大恶化其国内经济形势，引发广大民众的不满，导致朝鲜党、政、经上层产生分化。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战略忍耐”政策失败了。朝鲜官方不仅成功稳定了国内经济形势,而且通过推广耕地使用中已经存在的“家庭承包”，大大提升了农业生产率。2016年5月在中断36年后，朝鲜劳动党召开了第七届全国代表大会，恢复了党的中央机构和国家机构建制。朝鲜领导人金正恩成功实现了管理体制的转型。

　　美国拒绝为对朝谈判设置有利条件，且不承诺任何朝鲜可以接受的其他政治选项的做法,为朝鲜发展导弹及核武器赢得了时间。2013年,朝鲜将谋求拥核国家地位写入了宪法修正案。近年，三次核试验(2013年一次、2016年两次)和两次成功的卫星发射(2012年、2016年)，使朝鲜成为事实上的拥核国家。

　　特朗普入主白宫后，美方不断提及对朝鲜实施主动的或“外科手术”式的打击，以阻止朝鲜建成可攻击美国本土的洲际弹道导弹系统。这种观点与2002年小布什政府提出的对“流氓国家”实施先发制人核打击的构想存在本质区别吗?这些言论再一次证明，朝鲜半岛爆发大规模武装冲突只能是由美国策动，也极有可能是美国授权由韩国挑起的。有理由怀疑，美国及其盟国正试图人为制造有利于他们对朝鲜实施军事打击的国际环境，包括在韩国的协助下对朝鲜领导人进行挑衅，妖魔化朝鲜现政权，夸大其“不可预测性”和“非理性”。

　　美方声称的“朝鲜威胁”并不能令人信服。以半岛和全球现有的力量对比，参照朝鲜现有的军事实力和经济状况，可以排除朝方有意挑起大规模武装冲突的可能性。显而易见，朝方的能力不足以发起任何规模的进攻性军事行动，更何况没有任何外部支援。现有条件下，朝鲜不可能获得此类支援。美国的朝鲜半岛战略旨在保持该地区持续的紧张状态,破坏地区多边经济合作规划的实施，这对美方来说是非常必要的。而参与这些多边规划是符合俄罗斯利益的。遗憾的是，俄方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美方借此可一举达成多个目标:稳定俄罗斯向西方市场提供碳氢原料的政策导向;迟滞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为俄罗斯融入亚太区域合作设置障碍。美国通过妨害朝鲜半岛局势正常化，阻止俄罗斯强化在亚太的地位。

　　3朝鲜谋求平等对话

　　朝方采取的许多步骤，都被美韩及其授意的媒体甚至“分析家”解读为其固有的“挑衅性”。实质上，朝方近期所采取的所有“大动作”，主要目的在于引起国际社会对半岛问题的关注，从而达到以下目的:一是表明对朝鲜推行实力政策是没有前途的;二是迫使美国承认朝鲜的生存权利，不要像现在这样对朝鲜获得西方国家和国际金融组织的经济和财政援助设置障碍。

　　从朝核危机的历史以及朝韩之间大大小小的事件中可以看出,朝方无意使冲突升级，并尽可能给对方“保留颜面”，通过适当退让使危机处于可控状态。2010年12月20日韩方在举行例行军事演习时，从延坪岛向朝鲜领海发射炮弹，而朝方并未采取同等的报复措施。而在一个月前的11月23日，朝方是以实施炮击作为报复方式的。朝鲜不止一次提议和解也证明了这一点。例如，2015年1月朝鲜建议，作为交换美韩停止军事演习，朝鲜方面暂停导弹及核试验。2016年5月，金正恩在朝鲜劳动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呼吁朝韩双方为缓解半岛紧张局势进行谈判。但朝鲜领导人也意识到,在缺乏安全保证的前提下交出自己全部核武器，全面开放国门，积极与韩方以及西方进行交流合作，有可能触及朝鲜现行政治制度。

　　巴尔干半岛、伊拉克、阿富汗，特别是利比亚问题的重要教训，对朝鲜领导人的影响是双重的:一方面，迫使朝鲜领导人倾听国际社会对其外交及内政表达的关切;另一方面，使朝鲜领导人认识到，只要该国社会制度在美国看来是不适宜的，联合国及其安理会，包括国际社会无法预防和阻止美国及其盟国对主权国家进行侵略。一些国家和国家集团也没有准备好对遭受侵略并进行反抗的国家提供实质性援助。朝鲜领导人认为，如果利比亚没有宣布放弃自己的核计划，则西方国家未必能够对其进行武装干涉。目前，全世界都看清了一个事实，美国热衷吹嘘的所谓放弃核计划的利比亚方案，其实是通过许诺安全保障和改善关系的甜言蜜语促使对方解除武装，进而实施侵略的一种手段。朝鲜政府强调，选择先军政治是完全正确的，在此基础上建立的朝鲜自卫武装力量，是预防战争、捍卫和平、保持朝鲜半岛稳定的重要力量。

　　可以预见，朝鲜将按照“印度模式”继续推进核计划，坚持拒绝美国在核不扩散问题上的双重立场。朝鲜方面的这种立场在很大程度上是美国造成的。美国在核问题上与印度存在交易，承认印度的拥核国家地位。国际社会从维护核不扩散体系的角度对美国这一举动评价不一。同时，朝鲜将坚持与美国进行直接对话，仍然会把与美国实现关系正常化放在优先位置。朝鲜领导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消除或减少来自外部的威胁，获取来自国际金融组织的资金、投资。

　　4中国为维护半岛和平与稳定所做的努力

　　中国的立场对朝鲜半岛局势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与美国的影响旗鼓相当。半岛局势只有在美中合作，以及两大国关系平衡的环境中才能得到缓解。不仅如此，近年来朝鲜半岛越来越成为美中关系的关键节点，未来也不排除成为中美关系的焦点。

　　尽管有来自美方的强大压力，但中方还是用自己的行动表明，无论从军事战略角度，还是从传统地缘政治角度来说，通过武力方式消灭朝鲜，对中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如果走到这一步，美国及其盟国的军队将触及中朝1360公里的边界线，严重损害中国在亚太及全球的对外政策和政治声望。美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行为谨慎，恰恰证明中国因素的存在，这与美国在处理伊拉克或利比亚问题上的情况完全不同。显然，美国还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与中国发生直接冲突，那将是与14亿人的冲突。美国在对朝鲜使用武力前，将不得不思虑再三。

　　在这种条件下，西方会付出巨大努力试图将俄罗斯拉到美国及其盟国一边。按照这一设想，俄罗斯领导人在朝鲜问题上立场的变化将会使中国在半岛事务中处于孤立位置，对中国保卫朝鲜和捍卫自己在朝鲜半岛的利益造成障碍。即便如此，中方基于上述利益考虑还将努力运用所具有的政治、外交及经济资源，保障朝鲜安全。同时，中方也会尽量说服朝方在对外政策上保持克制，实施经济改革，这样可以缓解在支持该国方面承受的政治和经济压力。

　　朝鲜对美韩两国的不妥协态度表明其领导人可能认为，中国从地缘政治利益角度出发，最终还会支持朝鲜。从另一个角度看，中国对朝鲜传统的、经过上千年历史考验的庇护态度，对朝鲜领导人来说，与当年米洛舍维奇、侯赛因或卡扎菲的处境相比更容易让人接受。

　　5俄罗斯与中国共同努力维护半岛稳定

　　在笔者看来，地缘政治局势将会迫使俄中两国采取措施保留朝鲜这个友好国家，使之继续扮演对抗美国在东亚地区部署的军事力量的缓冲国角色。同时，我们应当促使朝鲜在对外政策上保持克制，实施经济改革，促进国家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保持其政治稳定。根据以上结论，要求我们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在半岛问题上所采取的行动是否已经竭尽对外政策中的所有手段，保证在国际形势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仍能有效实行?

　　在美国对伊拉克进行入侵之后，俄罗斯的朝鲜问题专家指出，“指望美国在对外政策方面进行平等合作是虚幻的。美国领导层只愿意与其战略目标国家合作，提供无条件支持。那些妨碍其达到目标或者毫无用处的国家，要么被忽视，要么被直接清除。”当时有人指出，期望美国考虑俄罗斯的安全利益，在解决一系列国际问题时做出某些策略上和非原则性的让步，是不切实际的。在处理朝核问题上，这一点也很突出。如果说我们对朝鲜核试验进行谴责是有根据的，那对朝鲜发射卫星，是否也是如此，毕竟朝鲜已经加入和平利用宇宙空间的国际公约和其他相关公约。目前，美韩热衷于诉诸联合国安理会对朝鲜发射弹道导弹施以禁令，完全禁止朝鲜拥有导弹。与此同时，数月以来美韩两国在朝鲜边境部署新式武器(“萨德”导弹防御系统)，形成剑拔弩张的态势。事实上，这是试图使朝鲜处于毫无防卫的境地。而朝鲜周边，如日本、韩国等国家不仅可以发射卫星且都拥有导弹装备。针对朝鲜的制裁，牵涉到常规防卫性武器及零部件，而这却是在美国及其部分盟友无视有关向武装冲突地区供应武器的国际规则，向叙利亚和乌克兰供应武器的情况下发生的。

　　朝鲜半岛局势表明，美国选择性利用联合国宪章及其他国际法的有关原则，使其盟友和有前景的商业伙伴可以为所欲为，而对于妨碍美国实现对外政策目标的国家来说，一切都是被禁止的。在这种局面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运载工具的扩散问题是无法得到解决的。这种立场对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权威造成了损害。因此，为遏制朝鲜核计划所实施的制裁得到了相反的结果。由于在保障常规威慑力量方面遇到困难,朝方为应对与得到美国支持的韩方在这一领域的不均衡态势，不得不加快实施自己的核计划。

　　美国将自己的盟国拉向东亚，实施的制裁已经不是针对朝鲜(因为这已经成功做到了)，而是针对俄罗斯和中国。现在，西方已经针对我们实施一系列新的限制措施，无视一切国际法准则和文明行为规范。我们该如何应对，值得深思。

　　6驻韩联合国军司令部是不合时宜的“冷战”遗存

　　朝鲜半岛近期的事件使得相关专家再一次注意到一些几乎被人遗忘的事实。67年前，美国曾以联合国决议的名义，使美军以“联合国军司令部”名义驻扎在韩国。现在是时候终止美国为追求其半岛利益，恶意利用联合国名义和权威做出关于朝鲜战争的单方面结论，包括2010年3月美方以联合国名义做出的关于“延坪岛炮击事件”的单方面结论。

　　我们必须防止美国绕过联合国安理会，再次以联合国名义对朝鲜进行入侵。当年，驻韩联合国军司令部是根据联合国安理会决议建立的,而美国在韩国驻军是根据1953年《美韩共同防御条约》实施的。驻韩美军与联合国军司令部是一种暖昧关系，即驻韩美军司令官同时就是驻韩联合国军司令官。但驻韩联合国军司令部既不处于联合国军事委员会的监督和管辖之下，也不处于联合国其他机构的监督和管辖之下。从驻韩联合国军司令部建立之日起一直到今天，军队的指挥权一直掌握在历任美国将军的手中，因此国际社会对其合法性有不同意见。

　　回顾美国对外关系史，不能排除美国及其盟国对朝鲜进行挑衅的可能性，类似1964年在北部湾向自己的驱逐舰射击，以便为入侵越南寻找借口。这就可以解释美韩军队有意实施火炮射击，希望借此激起朝鲜方面的武力反抗，从而为美韩军事行动找到理由。借助自己在全球信息空间的压倒性优势，美国及其盟国完全可以制造一种错觉，似乎是朝鲜方面向联合国军实施了进攻。不排除美方早已准备了这方面的预案，一旦实施将非常危险，后果难以预测。

　　有鉴于此，俄罗斯和中国应当慎重考虑，防止美国等西方强国恶意利用联合国名义，这一点在他们对伊拉克和其他国家进行的武装侵略中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

　　7结论

　　俄中两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有效协作,直接影响俄中安全利益，有助于两国加强政治互信，协调双方在国际舞台的行动。中国不希望在联合国安理会就朝核问题及其他国际问题单独与美国及其盟国进行对抗,这时俄中之间的立场协调就显得尤为重要。俄罗斯与中国应当在朝鲜半岛问题上加强信息通报，提高政策协调水平。这可以使两国在问题管控方面强化双方立场，打破一些国家试图利用俄中在这一领域微小分歧的企图。2017年3月1日举行的中俄副外长级磋商就是朝这个方向迈出的重要一步。

　　为解决朝核问题应当考虑类似于伊朗核问题的解决方案，即美国及其盟国提出经过修正的一揽子分阶段解决方案,包括解除制裁的措施。此类方案可以推动朝鲜首先冻结核计划,并最终取消核武器及导弹计划。美国及其盟国显然不想提出这样的方案。俄罗斯和中国可以共同制定此类规划，并就此与朝鲜协商。我们不应当在这个问题上回避与朝鲜方面进行接触，美日韩早已就对朝政策问题进行三方讨论。

　　我们可以尝试将朝鲜火箭问题与核问题分开来处理，从解决朝鲜火箭问题入手，通过承认朝鲜有发射卫星的权利，作为交换要求朝鲜停止洲际弹道导弹试验。火箭发射领域的活动，尤其是发射试验更易于接受国际社会的监督，所以按照现有该领域的国际条约和协议采取限制措施，可能更易于达到目的。

　　有些专家呼吁俄罗斯在处理对朝问题方面与美国及其盟国协调立场，这实际上是使我们的半岛政策退回到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阶段。当时，俄罗斯急于对朝鲜施加制裁，甚至走在了美国的前面。俄罗斯如果再次采取这种政策，则不仅会失去朝鲜的信任和对韩国的利益诉求，而且也会遭到西方国家的完全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