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留在电视上吧，我要去当总统了。”马克龙在选前最后一辩时对勒庞“飙”出这句自信幽默的话已然变为现实。当地时间7日，法国多家民调机构公布大选第二轮投票数据，前经济部长、中间派“前进”运动候选人马克龙赢得超过65%的选票，力克对手极右翼“国民阵线”候选人玛丽娜·勒庞，当选法国新一任总统。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由此迎来史上最年轻总统，也是首位来自非传统主流政党的总统。这位39岁的政坛“黑马”能带领法国在重重挑战中闯出一条“前进”的新路吗?

　　没有选择的选择

　　在外界看来，由于两位候选人在最后一次电视辩论中高下立判，此后两人民调差距迅速拉大，马克龙获胜其实已无悬念。尽管投票前曝出“电邮门”，但是因为事件发生在选前一切竞选及媒体活动“暂停”期，没有充分时间发酵，而且被外泄邮件未发现有重大涉密敏感信息，故马克龙的选情也未受冲击。

　　马克龙的胜出自然归功于“倒勒”阵线的选票贡献以及主流政党大佬和大部分政客的背书。但是，更关键的决胜因素或许在于两点，一是，民粹排外的极右翼思想在法国主流价值观面前终究“碰壁”，二是法国民众对传统体制内政客的厌倦、对改变现状有强烈诉求。

　　马克龙“飞龙在天”、勒庞这只“黑天鹅”最终折翼，似乎让欧洲乃至整个西方大为宽心，至少脱欧威胁、民粹蔓延的“警报”得以解除。路透社称，马克龙赢得大选令民粹主义受挫。但是，复旦大学法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张骥认为，马克龙获胜并不表示选民就支持他，而是一种没有选择的选择。选民对本次大选候选人都不满意，对传统左右两派执政也丧失信心，只是出于求变心理给了马克龙一个机会。勒庞败选也不代表民粹主义遭受重击。勒庞能从第一轮杀入第二轮，并能斩获35%左右的选票，已经远超其父在2002年竞选总统时的战绩。而且，“倒勒”“共和阵线”此次罕见出现分裂：右翼“法兰西崛起党”与勒庞结盟、极左翼候选人梅朗雄未号召支持者抵制勒庞。更重要的是，在2002年支持“国民阵线”还是政治不正确，如今已不存在这个问题。因此，民粹、极右势力在法国政治光谱中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在上升，凭借其民意基础，未来将是不能忽视的力量。

　　还有“第三轮投票”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从政时间不长的边缘人物到如今成为爱丽舍宫的主人，马克龙的“平步青云”仿佛是个奇迹。但是，奇迹落幕后，这位年轻总统会发现，要引领法国“前进”绝非高喊竞选口号那么简单。大选过后，他紧接着就有一场硬仗要打——6月国民议会(议会下院)选举，这是一场关乎治理权的争夺战。

　　正如《卫报》所言，对马克龙来说，真正的胜利可能并非击败勒庞，而是在议会选举中斩获多数席位，掌握立法主导权。《华盛顿邮报》也指出，如果马克龙无法获得议会多数派支持，他或将陷入“特朗普困境”——政令难出爱丽舍宫的尴尬。

　　如今，马克龙领导的“前进”运动、落败的极右翼国民阵线以及中右翼共和党等各政党都已摩拳擦掌，瞄准这场“第三轮投票”积极备战。

　　法国问题专家、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邢骅认为，马克龙领导的“前进”运动能否赢得议会选举还是一个悬念。马克龙本人信心满满，他已表示拒绝与传统两大党合作共治，新的政府班子不会接纳前政府的部长。两党人员只能以个人身份参加他的团队。他还宣称要独立推出议员候选人名单，这似乎有些高估自己的整合能力，但也有报道称他已有幕后交易。而且，尽管“前进”运动只成立一年多时间，支持者只限于“前进”运动内部中人，但随着马克龙赢得大选，预计也会有大批外部支持者涌入他的团队。

　　不过，“前进”运动的“议会之战”将面临共和党的强力阻击。据《华盛顿邮报》称，共和党一些党员已表示，大选中与马克龙结盟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阻击勒庞，他们希望在议会选举中打个翻身仗。邢骅说，马克龙虽然在大城市、首都人气很高，但是共和党一些现议员在地方上仍保持传统影响力，而且地方对新政局演变反应相对迟钝，共和党若能从失败中迅速清醒，加强队伍团结，消除内部隔阂，那么，在议会选举中会有相当大的竞争力。

　　“你就留在电视上吧，我要去当总统了。”马克龙在选前最后一辩时对勒庞“飙”出这句自信幽默的话已然变为现实。当地时间7日，法国多家民调机构公布大选第二轮投票数据，前经济部长、中间派“前进”运动候选人马克龙赢得超过65%的选票，力克对手极右翼“国民阵线”候选人玛丽娜·勒庞，当选法国新一任总统。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由此迎来史上最年轻总统，也是首位来自非传统主流政党的总统。这位39岁的政坛“黑马”能带领法国在重重挑战中闯出一条“前进”的新路吗?

　　没有选择的选择

　　在外界看来，由于两位候选人在最后一次电视辩论中高下立判，此后两人民调差距迅速拉大，马克龙获胜其实已无悬念。尽管投票前曝出“电邮门”，但是因为事件发生在选前一切竞选及媒体活动“暂停”期，没有充分时间发酵，而且被外泄邮件未发现有重大涉密敏感信息，故马克龙的选情也未受冲击。

　　马克龙的胜出自然归功于“倒勒”阵线的选票贡献以及主流政党大佬和大部分政客的背书。但是，更关键的决胜因素或许在于两点，一是，民粹排外的极右翼思想在法国主流价值观面前终究“碰壁”，二是法国民众对传统体制内政客的厌倦、对改变现状有强烈诉求。

　　马克龙“飞龙在天”、勒庞这只“黑天鹅”最终折翼，似乎让欧洲乃至整个西方大为宽心，至少脱欧威胁、民粹蔓延的“警报”得以解除。路透社称，马克龙赢得大选令民粹主义受挫。但是，复旦大学法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张骥认为，马克龙获胜并不表示选民就支持他，而是一种没有选择的选择。选民对本次大选候选人都不满意，对传统左右两派执政也丧失信心，只是出于求变心理给了马克龙一个机会。勒庞败选也不代表民粹主义遭受重击。勒庞能从第一轮杀入第二轮，并能斩获35%左右的选票，已经远超其父在2002年竞选总统时的战绩。而且，“倒勒”“共和阵线”此次罕见出现分裂：右翼“法兰西崛起党”与勒庞结盟、极左翼候选人梅朗雄未号召支持者抵制勒庞。更重要的是，在2002年支持“国民阵线”还是政治不正确，如今已不存在这个问题。因此，民粹、极右势力在法国政治光谱中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在上升，凭借其民意基础，未来将是不能忽视的力量。

　　还有“第三轮投票”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从政时间不长的边缘人物到如今成为爱丽舍宫的主人，马克龙的“平步青云”仿佛是个奇迹。但是，奇迹落幕后，这位年轻总统会发现，要引领法国“前进”绝非高喊竞选口号那么简单。大选过后，他紧接着就有一场硬仗要打——6月国民议会(议会下院)选举，这是一场关乎治理权的争夺战。

　　正如《卫报》所言，对马克龙来说，真正的胜利可能并非击败勒庞，而是在议会选举中斩获多数席位，掌握立法主导权。《华盛顿邮报》也指出，如果马克龙无法获得议会多数派支持，他或将陷入“特朗普困境”——政令难出爱丽舍宫的尴尬。

　　如今，马克龙领导的“前进”运动、落败的极右翼国民阵线以及中右翼共和党等各政党都已摩拳擦掌，瞄准这场“第三轮投票”积极备战。

　　法国问题专家、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邢骅认为，马克龙领导的“前进”运动能否赢得议会选举还是一个悬念。马克龙本人信心满满，他已表示拒绝与传统两大党合作共治，新的政府班子不会接纳前政府的部长。两党人员只能以个人身份参加他的团队。他还宣称要独立推出议员候选人名单，这似乎有些高估自己的整合能力，但也有报道称他已有幕后交易。而且，尽管“前进”运动只成立一年多时间，支持者只限于“前进”运动内部中人，但随着马克龙赢得大选，预计也会有大批外部支持者涌入他的团队。

　　不过，“前进”运动的“议会之战”将面临共和党的强力阻击。据《华盛顿邮报》称，共和党一些党员已表示，大选中与马克龙结盟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阻击勒庞，他们希望在议会选举中打个翻身仗。邢骅说，马克龙虽然在大城市、首都人气很高，但是共和党一些现议员在地方上仍保持传统影响力，而且地方对新政局演变反应相对迟钝，共和党若能从失败中迅速清醒，加强队伍团结，消除内部隔阂，那么，在议会选举中会有相当大的竞争力。

　　在张骥看来，能否成为议会多数派将是马克龙面临的最大挑战，将决定他的执政前景。从法国政治传统看，选民选出总统后，在议会选举中也会把票投给总统所在的党派。但是，“前进”运动是一支新组织，能否与其他老牌政党竞争尚存疑。如果马克龙无法获得议会多数支持，那么很有可能出现“左右共治”局面，就是总统与总理分属不同政治派别，结果导致政争、扯皮，将给马克龙施政带来很大掣肘。

　　“中间主义”能行吗?

　　即便马克龙在下月议会选举中获胜，但是他未来的执政之路也绝非坦途。因为他接手的是一个充满风险、积弊丛生的法国：失业率高达10%、经济增长乏力(今年一季度GDP预计仅增长0.3%)、债务负担重(占GDP比重接近100%)、公共开支大(占GDP56.5%，居发达国家之首)、恐袭频发安全堪忧、政治离析社会撕裂。前几任政府都无力解决，马克龙作为新生代领袖能破解困局吗?尤其是他的超越左右之分的“中间主义”能让法国重获新生吗?

　　对此，普林斯顿大学法国史教授戴维·贝尔在《华盛顿邮报》上撰文称，勒庞败选并不意味着法国就此稳定，“中间主义”恐怕依然会造就政治危机。

　　尽管马克龙希望弥合左右分歧，有志于改革，但从其竞选纲领和竞选承诺看，在勉力调和左右的同时也难掩左右紧张。在经济上，他既想“开源节流”提振疲弱经济，比如削减公共开支、减税、解放劳动力市场、引入灵活加班制，但又不敢打破束缚经济活力的劳动法陈规，比如承诺不动退休年龄和退休金标准，不再提废除35小时工作制;在安全和移民上，马克龙试图缓解恐袭造成的移民和民族认同的激烈冲突，但他既想坚守开放原则，又强调移民必须融入本土文化，摒弃法国秉持多年的“文化多元”政策;在与欧盟关系上，尽管他是留欧派、支持欧洲一体化，但是，他也想加强法国在欧盟中的自主权。

　　张骥认为，“中间主义”也许能为法国带来一丝希望，但能否带领法国走出困境却要打问号。因为，在未来执政过程中，他必须设法解决大选遗留下的四对矛盾：对全球化不同路径取舍的矛盾、社会民意之间的矛盾、精英与大众的矛盾、欧洲一体化与法国利益的矛盾。与此同时，马克龙还面临改革的三重阻力：首先，改革需要社会共识，但法国的现状是社会分裂和民粹抬头。第二，法国人对改革心态矛盾，总是陷入一个怪圈：既不满现状渴望改革，可一旦触及切身利益又排斥改革，上演“街头政治”。第三，马克龙本人缺乏执政经验，也没有地方经验。虽然他号称“非左非右”，其实也暴露他的左右矛盾。比如他经济政策偏右，代表精英路线，社会政策却偏左，有传统左派色彩，两者很难调和。

　　中法关系怎么走?

　　此外，还有一个令人关心的问题是，新总统上台后对中法关系又会带来何种影响?邢骅说，在外交方面，马克龙在竞选中主要聚焦推动欧盟一体化，较少谈及与其他国家关系。迄今来看，马克龙对中国显示出友好姿态，比如他在竞选期间去见华人侨界领袖，还去慰问被警察枪杀的华人家属。同时，马克龙的经济政策主张自由市场经济，虽然也兼顾保护法国利益，但是他的经济保护主义不会特别明显和极端。但是，法国的对华态度还受欧盟这一外部因素的影响。当前，由于所处政治经济环境不利，欧盟对外保护主义和敲打中国的倾向都有所抬头，马克龙虽然对中国表示友好，但是在欧盟对中国保护主义加强的背景下，由于法国经济竞争力较弱，它也很难与欧盟的保护主义倾向划清界限。

　　“法国历史将展开崭新一页，我希望这是代表希望和重拾信任的一页。”马克龙在发表胜选讲话时如是寄语。近60年的法兰西第五共和国能否在大选动荡过后重获生机，马克龙能否引领法国人真正走上“希望和重拾信任”之路，相信今后5年会给出这份答卷。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