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顿•卡特谈再平衡与亚太安全

　　4月，在菲律宾的马尼拉美军纪念公墓(Manila American Cemetery)，我向长眠在那里的17000名美国人献上一只花圈。瓜达康纳尔岛(Guadalcanal)、中途岛、莱特湾(Leyte Gulf)，还有更多地方，这些名字依旧回荡在美国国防部。查检地图上这些星罗棋布的作战地点，很难不感激美国军事力量长久以来在亚太地区扮演的核心角色。很多长眠于这座公墓中的个人帮助二战赢得了胜利。对这一地区的民众和国家而言，他们还赢得了一个实现更光明未来的机会。

　　自二战以来，日复一日，美国的男女军人恪尽职守，帮助维护亚太地区的安全。美国军事人员作为前沿力量部署在该地区的韩国汉弗莱军营(Camp Humphreys)和乌山空军基地、日本横须贺海军基地和横田空军基地以及其他地方，他们帮助美国制止了侵略，发展出与该地区军事力量的更深层关系。约翰·斯坦尼斯号(John C. Stennis)航空母舰、蓝岭号(Blue Ridge)指挥舰、拉森号(Lassen)导弹驱逐舰上的成千上万船员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已巡弋数百万英里，无数次造访这一地区的港口，并帮助确保包括南中国海在内的世界航路的安全。此外，美国军事人员协助该地区国家进行军事训练已有数十年，包括在三十年以上的时间里与菲律宾举行愈见复杂的联合军事演习。

　　每一次军舰造访、每一小时飞行、每一次军事演习和每一次行动都夯实了亚太地区的稳定架构。每一位陆军士兵、船员、飞行员和海军陆战队队员都在帮助捍卫这样一些重要原则，如：和平解决争端，国家免于受到强制而有权自行决定其安全和经济选择，飞越领空和航行的自由受国际法保证。

　　确保安全并维护这些原则，是美国长期以来的政策。不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执掌白宫，经济是处在盈余还是赤字状态，处在战争抑或和平年代，美国都介入到了这一地区的经济、外交和安全事务中。尽管不断有预言称，美国可能放弃其作为亚太地区主要安全担保人的角色，美国的介入仍持续进行。

　　结果是非同寻常的：长期以来，亚太地区的每一个国家都有机会繁荣兴盛。事实上，一个又一个经济奇迹已在这一地区发生。日本、韩国、台湾和东南亚国家均已崛起并实现繁荣，中国和印度正在经历同样的事情。这一地区的人类进步创造了巨大的收益，教育改善了，民主制度根深叶茂。与最近数十年来的其他很多地区相比较，亚太地区见证了更多的稳定与和平。

　　考虑到亚太地区的进步及其形成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变化，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于2011年宣布，他“做出了一项深思熟虑的战略决定：作为一个太平洋国家，美国将在塑造这一地区及其未来的过程中扮演更重要的长期角色”。这一所谓的亚太再平衡战略试图再度加强美国在该地区的经济、外交和军事介入。历经大中东地区的十年反恐和战争，美国及国防部会将其投资、承诺和行动转向亚太地区。五年来，随着国防部实施最新阶段的再平衡战略，随着美国采取行动，确保亚太依旧是每个国家都能崛起并繁荣昌盛的地区，评估我们已经取得的进步是至关重要的。

　　变动中的地区

　　亚太地区愈发成为当今世界的经济、政治和军事重心。仅仅是人口变迁就令人震惊：已有四分之一的人类生活在这一地区，而到2050年，印度、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越南这四个亚洲国家的人口总数预计可能增加大约5亿人。尽管近期的一些预测认为增长速度会降低，亚太地区依旧是全球经济的核心驱动力和美国商品不可替代的市场。该地区已拥有一些世界最大规模的军事力量，防务支出也在上升之中。鉴于这些动态正在形成的机会不只涉及更大规模的增长和进步，还涉及更大规模的竞争和对抗，美国和很多其他多家的当务之急就是在这些变动的背景下维护这里的安全。所以，再平衡战略的构想是，在一个变动的时代确保这一独一无二的地区获得持续的稳定和繁荣。

　　为做到这一点，华盛顿正在加强与该地区的经济联络，因为美国和亚太地区的经济命运已交织在一起。随着亚洲经济体继续成长壮大，美国希望强化那种令该地区相当多国家获益的开放和包容性路径。因之，再平衡战略最重要的倡议之一《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该协定的目标是将美国与其他11个经济体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确保形成一个高标准的贸易体系，并支持美国的出口商品和美国人的更高薪酬工作岗位。《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是美国和美国国会不该错过的机会。

　　通过再平衡战略，美国加强了在该地区的外交。除了总统及其内阁更多访该地区，美国还在一些有助于确定亚太地区经济、政治和安全未来的对话活动中扮演关键角色。而且，在很多情形下，美国主办了这些对话活动。比如，2月间，奥巴马主持了首度于美国举行的东南南亚国家联盟首脑峰会;9月，我在夏威夷主持接待了东南亚国家联盟十位国防部长，讨论地区安全面临的诸多挑战。

　　五角大楼正在实施再平衡战略军事方面的部署，以确保美国依旧是今后数十年间地区安全的主要提供者。再平衡的第一阶段谋求强化美国的兵力部署，这样美国可以继续在海洋、空中和水下扮演关键角色;还谋求在这一广袤的区域内令我们的兵力部署在地理分布上更为广泛，在操作方面更有弹性，在政治上更可持续。国防部致力于为其在该地区的六成海军和海外空中优势提供母港。国防部还宣布了对驻扎在日本和韩国的现有军备进行现代化改造的计划。于日本冲绳保持牢靠存在的同时，国防部开始将那里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从高度集中的状态重新部署到另外一些地点，包括澳大利亚、关岛和夏威夷(关岛用作一处战略枢纽)。

　　在我去年启动的再平衡第二阶段，五角大楼正持续将我们的一些最优秀军事人员安置在这一地区，将我们最先进的一些军事装备部署在该地区。那些装备包括F-22和F-35隐形战斗机、P-8A“海神”(Poseidon)海上巡逻机、V-22“鱼鹰”(Osprey)飞机、B-2轰炸机和我们最新式的水面作战舰艇。此外，国防部正投入资源开发新军备，这些军备是再平衡所迫切需要的。我们正在增加水面作战舰艇的数量，令每一艘战舰都更具破坏力，并且正投资兴建弗吉尼亚级潜水艇、高级水下无人机、新型B-21长程攻击轰炸机和用于网络空间、电子战和太空，运用最先进技术的工具。

　　国防部还在开发颠覆性的战略和作战概念，并在我们自己的军事演习和我们与伙伴国家的军事演习中实践这些新的理念。比如，今年夏季结束的太平洋边缘(RIMPAC)多边海上演习每两年举行一次，是世界上此类演习中最大规模的，这次演习集结了26个国家，致力于推动航路开放。在一次各方瞩目的合作展示中，美国与中国甚至为该次演习而携手从关岛航行至夏威夷，途中进行了若干次实战演练，其中一次旨在加强搜救能力。

　　强化防务关系

　　如太平洋边缘地带演习所展示的那样，美国与盟友和伙伴之间的防务关系构成了其介入亚太地区的基础。这些关系历经数十年的培养，在危机中经受了考验，并建立在共同的利益、价值观和牺牲壮举的基础之上。在再平衡战略的框架之下，国防部正在对这些同盟和伙伴关系进行现代化改造，以确保它们将继续担当该地区稳定和繁荣的基石。

　　在东亚，美日同盟关系依旧是亚太安全的基石。随着去年华盛顿与东京签署新的防卫指针，美日同盟从未像今天那样更加强大，更有助于该地区周边及更远地区的安全。自1997年首度更新以来，美日防卫合作指针已将新的趋势和技术考虑在内，得以令美国和日本军事力量在更广泛的意外情形——包括那些在低于冲突临界值和在太空和网络空间中发生的情形——之下更密切地携手合作。

　　美韩同盟在2014年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两国在这一年同意，依据现实条件而非依据时间表来决定韩国何时在遭遇战争时获得对同盟军事行动的控制。今年7月，作为防御朝鲜弹道导弹举措的一部分，我们两国决定尽早在韩国部署名为“萨德”(THAAD，终端高空区域防御系统)的高级导弹防御系统。美澳同盟就其本身而言正愈发具有全球性，两国间继续进行的密切防务合作不仅在该区域之内，包括通过一项双边兵力部署倡议进行合作，而且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过程中扩展到该区域之外。对伊斯兰国开战加速了该组织的溃败。

　　如奥巴马业已阐明的那样，美国对菲律宾的承诺是毋庸置疑的。在再平衡战略框架之下，美菲同盟取得了长足进步。美国和菲律宾军事人员定期在一起训练，因两国于2014年签署了里程碑式的《强化防务合作协定》(Enhanced Defense Cooperation Agreement)，美国军方还将帮助菲律宾武装力量实现现代化。同时，通过美泰同盟，美国正在帮助泰国改进自身防务。美泰同盟是美国在该地区历史最悠久的同盟之一。

　　上述同盟之外，美国还在帮助深化与该地区友邦之间的伙伴关系。比如，美国与印度关系注定是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伙伴关系之一。美国和印度是两个伟大的国家，多有相似之处：民主的政府;致力于个人自由和包容性的多元族群和多元文化社会;日渐壮大、富于创新精神、开放的经济。6月间，白宫承认印度为“主要防卫伙伴”，这样的认定将在一个美国为其最亲密的友邦和盟友保留的级别上推动美国与印度之间的防务贸易和技术共享。

　　随着美国于其再平衡战略中向西迈进，而印度于其东向(Act East)政策中向东方伸手，作为我所称的“战略性握手”的一部分内容，两国正着手实施军事演习，加强双边安全关系，以迎接共同的挑战。两国军方还有技术方面的交流。四年前，美国和印度达成《防务技术和贸易倡议》(Defense Technology and Trade Initiative)以利用两国的工业和技术能力，该计划与总理纳伦德拉·莫迪旨在推动国内制造业的竞选主张“印度制造”相吻合。结果是，两国正开始联合开发和打造涉及范围更广的防卫项目。

　　再平衡战略还帮助美国在东南亚发展了更深层次的伙伴关系。5月间奥巴马对河内的历史性访问只是美国与越南之间的伙伴关系得到戏剧性强化的最新展现：美国取消了对越南的杀伤性武器销售禁令，这将帮助越南军方得到其需要的装备。美国与新加坡关系也持续走向成熟。2015年12月，两国签署了《强化防务合作协定》。此外，美国利用P-8A“海神”海上巡逻机首度换防之机将它们派往新加坡，换防时我们还将在那里部署多至四艘的美国滨海战斗舰。与此同时，美国正与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携手，帮助它们更充分应对它们自身的安全挑战，并推动地区安全。

　　当然，中国的崛起也正在给亚太地区带来深刻影响。美国欢迎出现一个和平、稳定、繁荣的中国在该地区的安全网中扮演负责任的角色，并为这一安全网贡献力量。很多国家谋求与中国之间建立有益而富于成效的关系，但对中国的一些行动和在追求自身利益时接受地区摩擦的意愿愈发关切。尽管中国长期以来获益于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国家不辞劳苦所建立和维护的地区原则和体系，北京仍不时在海洋、网络空间和全球经济及其他领域依照自己的规则行事并削弱那些原则。

　　中国的模式与亚太地区期待实现的目标步调不一，该模式所反映的是这个地区遥远的过去，而非美国和其他很多国家期待的正义未来，并且中国的做法在效果上适得其反。亚太地区在经济、政治和军事上正走向一体化，以推动利益共享和秩序正义。在这样一个时代，中国却竖起自我隔离的长城，其行动正将自己排除在亚太地区其他国家之外。结果是，在地区性会议和全球性论坛上，该地区国家最高级别领导人公开和私下里均对中国的行动表达着关切。

　　美国仍致力于与中国携手，确保该地区实现正义的未来。两国在军事领域存在长期的交往。美国和中国军方近期完成了两项确立互信的举措，一项有关海事行为规则，另一项有关危机沟通，并且我们定期一道参与多边军事演习。通过这些行动，我们两国在缔造更多、更有效的沟通渠道和降低误判风险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误判可能造成危机。

　　发展正义的安全网

　　亚太再平衡战略还将帮助美国在发展该地区安全网的过程中扮演关键角色。对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地区来讲，这本身是另一项改变：不像世界其他地方，在亚太地区，类似欧洲的北约那种正式的跨地区体系从未对推动和平和稳定担负责任。考虑到亚太地区独特的历史、地理和政治，那样的局面曾经有合理性。但随着该地区在政治和经济上愈发互联互通，其军事力量也正结为一体，携手谋划，携手训练，并且较以往更多地携手行动。

　　正在成长壮大中的亚太安全网会将每一个国家的关系都纳入其中，帮助它们的军事力量更高效地在更远的距离上完成更多任务。这样一个网络令诸多国家能够协调行动，回应人道主义危机和自然灾害，处理诸如恐怖主义之类共同的挑战，并确保包括重要水路在内的共有水域的安全和平等使用。这一结网方略的最新例证可见于对2013年海燕飓风和2015年尼泊尔地震的集体应对中。

　　最重要的是，这就是我所称的“正义的、包容性的安全网”。这一网络是包容性的，因为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支军队，不论其能力、预算或经验如何，都能贡献一份力量。每个国家都能发出声音，没有哪个国家会被排除在外，但愿没有那个国家会选择不加入其中。当这一网络反映其成员国坚守了数十年的原则时，它将帮助它们认识到那一正义的未来，该地区很多国家已选择了这样的未来。

　　这一网络分担了地区稳定责任，由此代表了亚太安全的下一波态势。为帮助领导这一网络，美国正在运用其独一无二的能力、经验和影响力。譬如，国防部正在实施《东南亚海上安全倡议》(Southeast Asia Maritime Security Initiative)，这一为期五年的倡议初步耗资4.25亿美元，美国承诺在东南亚确立海域意识并建设海上安全。该倡议不只是提供财力和硬件，还将帮助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和越南彼此携手，并与美国合作，这样每个国家都能理解更多，分享更多，并且采取更多行动，以确保该地区重要水域的安全。

　　亚太安全网正在通过另外三种方式发展。首先，一些开创性的三边机制正在推动意气相投的国家走到一起，而之前这些国家仅仅进行双边合作。美日韩伙伴关系有助于三国协调应对朝鲜的核挑衅和导弹挑衅。今年早些时候，三国首度进行三方弹道导弹演习，对朝鲜予以警告。美国、印度和日本过去三年间联合举行的马拉巴(Malabar)海军演习展示出，另一种三边关系是如何开始提供切实可行的跨地区安全合作的。去年11月，美国、泰国携手老挝启动了一项拆除爆炸装置的计划，该计划成功推进，目前这三个国家正在一道训练，以清除这一危险。

　　其次，在没有美国介入的情况下，很多亚太地区国家正出于自身要求展开合作。印度加强了与越南军方和海岸警卫队的合作训练。去年，澳大利亚、印度和日本举行了三方对话，表明这三个国家乐意加入本地区的安全网络。日本也正在着手为菲律宾建设海上武装能力。今年，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同意展开联合反海盗巡逻。

　　第三，甚至在涵盖更广的范围内，该地区很多国家正通过东盟国防部长扩大会议搭建多边安全架构。这项倡议召集东盟十个成员国和其他八国的国防部长举行会议，满足了对这样一个体系日渐增进的需求：它以行动为导向，以东盟为核心，旨在建设信任，便于进行切实可行的安全合作。

　　发展正义的安全网并不是在回应任何特定国家。毋宁说，该网络显示，该地区期待的是合作而非强制，是延续而非终结数十年的和平和进步。更重要的是，鉴于该网络并不是封闭的，各国可以更容易携手合作。譬如，尽管美国和其他国家与中国有一些分歧，它们仍以保持该地区和平的方式，致力于通过双边渠道和该网络处理这些问题，该网络还将在遭遇诸多安全挑战的背景下确保稳定。朝鲜继续其挑衅行为。过去数十年间，暴力极端主义对亚太地区而言并不陌生，包括伊斯兰国在内的恐怖主义组织持续在该地区一些国家展开行动。亚太地区繁忙的海上航路成为吸引海盗的目标，他们偷盗商品，控制船只，以换取赎金。作为环太平洋火山带的一部分，本已容易受到地震和火山影响的亚太地区还时常承受灾难性暴风的侵害，气候变化的加速令局面更加糟糕。

　　进而，有些挑战是这一地区独有的，包括因经济、政治和军事动态发生改变而形成的那些挑战。近年来，因一些国家采取了高压行动，引发争议而且持续存在的地区争端特别是海上争端变得愈发激烈。事实上，在南中国海，威胁地区繁荣未来的风险正在持续上升。南中国海是去年大约三成全球海上贸易，包括大约1.2万亿美元以美国为目的地的船载贸易的转运航路。

　　美国并非目前亚太地区海上争端的声索国，并且在哪一方对有争议地貌拥有更高主权要求方面不持立场。但华盛顿支持和平解决争端，特别是通过诸如国际仲裁这样的机制来解决争端。海牙常设仲裁法庭7月间就南中国海的海上主权声索和活动做出一项裁定，美国将这一裁定视作该地区重新致力于正义的未来、外交重建，并致力于缓解紧张局面、寻求解决之道而非加剧紧张局面的机会。美国军方还将继续在国际法所允许的任何地方飞行、航行并采取行动，将继续与其盟友和伙伴携手捍卫诸如航行和飞越领空自由和这样的核心原则，并将继续确保这些核心原则平等应用于南中国海和其他任何地方。只有当每个国家遵循同样的规则，该地区才能避免犯下过去那种错误，当时一些国家在力量和意志的竞逐中彼此挑战，对人类来讲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提供安全

　　再平衡战略于2011年宣布，美国的这一举措行之有理，但自那以后，特别是对访问亚太地区的美国官员来讲已显而易见的一点是，再平衡战略对该地区的民众、军事力量和国家而言同样行之有理。在我作为国防部长前往该地区的每一次访问行程中，有一个主题始终不变：接待我的防务官员和国家领导人都要求美国在该地区采取更多而非更少的行动。有关亚太地区，一个长久以来的说法是，安全就像氧气：当你拥有足够多的安全时，你对它毫不在意，但当你没有足够的安全时，你就其他什么都不能想了。美国士兵提供安全之氧已有超过七十年时间，这样的安全令全球数亿民众得以感受平安，抚养他们的孩子，梦想他们的梦想，并过上美满的生活。

　　凭借再平衡战略前两个阶段的投资和筹划，美国将具备继续在亚太地区扮演这一角色所需要的工具。而在下一阶段，国防部将通过更加复杂的训练和演习，采取行动强化该地区正在形成的正义安全网。国防部还将继续在质量方面升级美国在该地区的兵力部署，并优先在高技术领域进行“大笔押注”式的投资。经由在该地区的正义安全网之内展开行动以及独立行动，美国将继续向其盟友、伙伴和整个地区展示，未来数十年间美国计划在亚太地区采取更多而非更少的行动。

　　利用再平衡战略，美国正确保其军事力量得到妥当安置，以帮助一个历史性的变革时代转变为一个历史性的进步时代。通过施行再平衡战略并支持该地区正在成长壮大中的正义安全网，国防部可以帮助确保该地区在今后七十年间与过去一样安全、稳定和繁荣。

　　(作者是现任美国国防部长。本文原刊于美国《外交事务》杂志2016年11/12月号，原题：“The Rebalance and Asia-Pacific Security”。译者：听桥。）

　　阿什顿•卡特谈再平衡与亚太安全

　　4月，在菲律宾的马尼拉美军纪念公墓(Manila American Cemetery)，我向长眠在那里的17000名美国人献上一只花圈。瓜达康纳尔岛(Guadalcanal)、中途岛、莱特湾(Leyte Gulf)，还有更多地方，这些名字依旧回荡在美国国防部。查检地图上这些星罗棋布的作战地点，很难不感激美国军事力量长久以来在亚太地区扮演的核心角色。很多长眠于这座公墓中的个人帮助二战赢得了胜利。对这一地区的民众和国家而言，他们还赢得了一个实现更光明未来的机会。

　　自二战以来，日复一日，美国的男女军人恪尽职守，帮助维护亚太地区的安全。美国军事人员作为前沿力量部署在该地区的韩国汉弗莱军营(Camp Humphreys)和乌山空军基地、日本横须贺海军基地和横田空军基地以及其他地方，他们帮助美国制止了侵略，发展出与该地区军事力量的更深层关系。约翰·斯坦尼斯号(John C. Stennis)航空母舰、蓝岭号(Blue Ridge)指挥舰、拉森号(Lassen)导弹驱逐舰上的成千上万船员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已巡弋数百万英里，无数次造访这一地区的港口，并帮助确保包括南中国海在内的世界航路的安全。此外，美国军事人员协助该地区国家进行军事训练已有数十年，包括在三十年以上的时间里与菲律宾举行愈见复杂的联合军事演习。

　　每一次军舰造访、每一小时飞行、每一次军事演习和每一次行动都夯实了亚太地区的稳定架构。每一位陆军士兵、船员、飞行员和海军陆战队队员都在帮助捍卫这样一些重要原则，如：和平解决争端，国家免于受到强制而有权自行决定其安全和经济选择，飞越领空和航行的自由受国际法保证。

　　确保安全并维护这些原则，是美国长期以来的政策。不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执掌白宫，经济是处在盈余还是赤字状态，处在战争抑或和平年代，美国都介入到了这一地区的经济、外交和安全事务中。尽管不断有预言称，美国可能放弃其作为亚太地区主要安全担保人的角色，美国的介入仍持续进行。

　　结果是非同寻常的：长期以来，亚太地区的每一个国家都有机会繁荣兴盛。事实上，一个又一个经济奇迹已在这一地区发生。日本、韩国、台湾和东南亚国家均已崛起并实现繁荣，中国和印度正在经历同样的事情。这一地区的人类进步创造了巨大的收益，教育改善了，民主制度根深叶茂。与最近数十年来的其他很多地区相比较，亚太地区见证了更多的稳定与和平。

　　考虑到亚太地区的进步及其形成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变化，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于2011年宣布，他“做出了一项深思熟虑的战略决定：作为一个太平洋国家，美国将在塑造这一地区及其未来的过程中扮演更重要的长期角色”。这一所谓的亚太再平衡战略试图再度加强美国在该地区的经济、外交和军事介入。历经大中东地区的十年反恐和战争，美国及国防部会将其投资、承诺和行动转向亚太地区。五年来，随着国防部实施最新阶段的再平衡战略，随着美国采取行动，确保亚太依旧是每个国家都能崛起并繁荣昌盛的地区，评估我们已经取得的进步是至关重要的。

　　变动中的地区

　　亚太地区愈发成为当今世界的经济、政治和军事重心。仅仅是人口变迁就令人震惊：已有四分之一的人类生活在这一地区，而到2050年，印度、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越南这四个亚洲国家的人口总数预计可能增加大约5亿人。尽管近期的一些预测认为增长速度会降低，亚太地区依旧是全球经济的核心驱动力和美国商品不可替代的市场。该地区已拥有一些世界最大规模的军事力量，防务支出也在上升之中。鉴于这些动态正在形成的机会不只涉及更大规模的增长和进步，还涉及更大规模的竞争和对抗，美国和很多其他多家的当务之急就是在这些变动的背景下维护这里的安全。所以，再平衡战略的构想是，在一个变动的时代确保这一独一无二的地区获得持续的稳定和繁荣。

　　为做到这一点，华盛顿正在加强与该地区的经济联络，因为美国和亚太地区的经济命运已交织在一起。随着亚洲经济体继续成长壮大，美国希望强化那种令该地区相当多国家获益的开放和包容性路径。因之，再平衡战略最重要的倡议之一《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该协定的目标是将美国与其他11个经济体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确保形成一个高标准的贸易体系，并支持美国的出口商品和美国人的更高薪酬工作岗位。《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是美国和美国国会不该错过的机会。

　　通过再平衡战略，美国加强了在该地区的外交。除了总统及其内阁更多访该地区，美国还在一些有助于确定亚太地区经济、政治和安全未来的对话活动中扮演关键角色。而且，在很多情形下，美国主办了这些对话活动。比如，2月间，奥巴马主持了首度于美国举行的东南南亚国家联盟首脑峰会;9月，我在夏威夷主持接待了东南亚国家联盟十位国防部长，讨论地区安全面临的诸多挑战。

　　五角大楼正在实施再平衡战略军事方面的部署，以确保美国依旧是今后数十年间地区安全的主要提供者。再平衡的第一阶段谋求强化美国的兵力部署，这样美国可以继续在海洋、空中和水下扮演关键角色;还谋求在这一广袤的区域内令我们的兵力部署在地理分布上更为广泛，在操作方面更有弹性，在政治上更可持续。国防部致力于为其在该地区的六成海军和海外空中优势提供母港。国防部还宣布了对驻扎在日本和韩国的现有军备进行现代化改造的计划。于日本冲绳保持牢靠存在的同时，国防部开始将那里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从高度集中的状态重新部署到另外一些地点，包括澳大利亚、关岛和夏威夷(关岛用作一处战略枢纽)。

　　在我去年启动的再平衡第二阶段，五角大楼正持续将我们的一些最优秀军事人员安置在这一地区，将我们最先进的一些军事装备部署在该地区。那些装备包括F-22和F-35隐形战斗机、P-8A“海神”(Poseidon)海上巡逻机、V-22“鱼鹰”(Osprey)飞机、B-2轰炸机和我们最新式的水面作战舰艇。此外，国防部正投入资源开发新军备，这些军备是再平衡所迫切需要的。我们正在增加水面作战舰艇的数量，令每一艘战舰都更具破坏力，并且正投资兴建弗吉尼亚级潜水艇、高级水下无人机、新型B-21长程攻击轰炸机和用于网络空间、电子战和太空，运用最先进技术的工具。

　　国防部还在开发颠覆性的战略和作战概念，并在我们自己的军事演习和我们与伙伴国家的军事演习中实践这些新的理念。比如，今年夏季结束的太平洋边缘(RIMPAC)多边海上演习每两年举行一次，是世界上此类演习中最大规模的，这次演习集结了26个国家，致力于推动航路开放。在一次各方瞩目的合作展示中，美国与中国甚至为该次演习而携手从关岛航行至夏威夷，途中进行了若干次实战演练，其中一次旨在加强搜救能力。

　　强化防务关系

　　如太平洋边缘地带演习所展示的那样，美国与盟友和伙伴之间的防务关系构成了其介入亚太地区的基础。这些关系历经数十年的培养，在危机中经受了考验，并建立在共同的利益、价值观和牺牲壮举的基础之上。在再平衡战略的框架之下，国防部正在对这些同盟和伙伴关系进行现代化改造，以确保它们将继续担当该地区稳定和繁荣的基石。

　　在东亚，美日同盟关系依旧是亚太安全的基石。随着去年华盛顿与东京签署新的防卫指针，美日同盟从未像今天那样更加强大，更有助于该地区周边及更远地区的安全。自1997年首度更新以来，美日防卫合作指针已将新的趋势和技术考虑在内，得以令美国和日本军事力量在更广泛的意外情形——包括那些在低于冲突临界值和在太空和网络空间中发生的情形——之下更密切地携手合作。

　　美韩同盟在2014年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两国在这一年同意，依据现实条件而非依据时间表来决定韩国何时在遭遇战争时获得对同盟军事行动的控制。今年7月，作为防御朝鲜弹道导弹举措的一部分，我们两国决定尽早在韩国部署名为“萨德”(THAAD，终端高空区域防御系统)的高级导弹防御系统。美澳同盟就其本身而言正愈发具有全球性，两国间继续进行的密切防务合作不仅在该区域之内，包括通过一项双边兵力部署倡议进行合作，而且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过程中扩展到该区域之外。对伊斯兰国开战加速了该组织的溃败。

　　如奥巴马业已阐明的那样，美国对菲律宾的承诺是毋庸置疑的。在再平衡战略框架之下，美菲同盟取得了长足进步。美国和菲律宾军事人员定期在一起训练，因两国于2014年签署了里程碑式的《强化防务合作协定》(Enhanced Defense Cooperation Agreement)，美国军方还将帮助菲律宾武装力量实现现代化。同时，通过美泰同盟，美国正在帮助泰国改进自身防务。美泰同盟是美国在该地区历史最悠久的同盟之一。

　　上述同盟之外，美国还在帮助深化与该地区友邦之间的伙伴关系。比如，美国与印度关系注定是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伙伴关系之一。美国和印度是两个伟大的国家，多有相似之处：民主的政府;致力于个人自由和包容性的多元族群和多元文化社会;日渐壮大、富于创新精神、开放的经济。6月间，白宫承认印度为“主要防卫伙伴”，这样的认定将在一个美国为其最亲密的友邦和盟友保留的级别上推动美国与印度之间的防务贸易和技术共享。

　　随着美国于其再平衡战略中向西迈进，而印度于其东向(Act East)政策中向东方伸手，作为我所称的“战略性握手”的一部分内容，两国正着手实施军事演习，加强双边安全关系，以迎接共同的挑战。两国军方还有技术方面的交流。四年前，美国和印度达成《防务技术和贸易倡议》(Defense Technology and Trade Initiative)以利用两国的工业和技术能力，该计划与总理纳伦德拉·莫迪旨在推动国内制造业的竞选主张“印度制造”相吻合。结果是，两国正开始联合开发和打造涉及范围更广的防卫项目。

　　再平衡战略还帮助美国在东南亚发展了更深层次的伙伴关系。5月间奥巴马对河内的历史性访问只是美国与越南之间的伙伴关系得到戏剧性强化的最新展现：美国取消了对越南的杀伤性武器销售禁令，这将帮助越南军方得到其需要的装备。美国与新加坡关系也持续走向成熟。2015年12月，两国签署了《强化防务合作协定》。此外，美国利用P-8A“海神”海上巡逻机首度换防之机将它们派往新加坡，换防时我们还将在那里部署多至四艘的美国滨海战斗舰。与此同时，美国正与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携手，帮助它们更充分应对它们自身的安全挑战，并推动地区安全。

　　当然，中国的崛起也正在给亚太地区带来深刻影响。美国欢迎出现一个和平、稳定、繁荣的中国在该地区的安全网中扮演负责任的角色，并为这一安全网贡献力量。很多国家谋求与中国之间建立有益而富于成效的关系，但对中国的一些行动和在追求自身利益时接受地区摩擦的意愿愈发关切。尽管中国长期以来获益于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国家不辞劳苦所建立和维护的地区原则和体系，北京仍不时在海洋、网络空间和全球经济及其他领域依照自己的规则行事并削弱那些原则。

　　中国的模式与亚太地区期待实现的目标步调不一，该模式所反映的是这个地区遥远的过去，而非美国和其他很多国家期待的正义未来，并且中国的做法在效果上适得其反。亚太地区在经济、政治和军事上正走向一体化，以推动利益共享和秩序正义。在这样一个时代，中国却竖起自我隔离的长城，其行动正将自己排除在亚太地区其他国家之外。结果是，在地区性会议和全球性论坛上，该地区国家最高级别领导人公开和私下里均对中国的行动表达着关切。

　　美国仍致力于与中国携手，确保该地区实现正义的未来。两国在军事领域存在长期的交往。美国和中国军方近期完成了两项确立互信的举措，一项有关海事行为规则，另一项有关危机沟通，并且我们定期一道参与多边军事演习。通过这些行动，我们两国在缔造更多、更有效的沟通渠道和降低误判风险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误判可能造成危机。

　　发展正义的安全网

　　亚太再平衡战略还将帮助美国在发展该地区安全网的过程中扮演关键角色。对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地区来讲，这本身是另一项改变：不像世界其他地方，在亚太地区，类似欧洲的北约那种正式的跨地区体系从未对推动和平和稳定担负责任。考虑到亚太地区独特的历史、地理和政治，那样的局面曾经有合理性。但随着该地区在政治和经济上愈发互联互通，其军事力量也正结为一体，携手谋划，携手训练，并且较以往更多地携手行动。

　　正在成长壮大中的亚太安全网会将每一个国家的关系都纳入其中，帮助它们的军事力量更高效地在更远的距离上完成更多任务。这样一个网络令诸多国家能够协调行动，回应人道主义危机和自然灾害，处理诸如恐怖主义之类共同的挑战，并确保包括重要水路在内的共有水域的安全和平等使用。这一结网方略的最新例证可见于对2013年海燕飓风和2015年尼泊尔地震的集体应对中。

　　最重要的是，这就是我所称的“正义的、包容性的安全网”。这一网络是包容性的，因为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支军队，不论其能力、预算或经验如何，都能贡献一份力量。每个国家都能发出声音，没有哪个国家会被排除在外，但愿没有那个国家会选择不加入其中。当这一网络反映其成员国坚守了数十年的原则时，它将帮助它们认识到那一正义的未来，该地区很多国家已选择了这样的未来。

　　这一网络分担了地区稳定责任，由此代表了亚太安全的下一波态势。为帮助领导这一网络，美国正在运用其独一无二的能力、经验和影响力。譬如，国防部正在实施《东南亚海上安全倡议》(Southeast Asia Maritime Security Initiative)，这一为期五年的倡议初步耗资4.25亿美元，美国承诺在东南亚确立海域意识并建设海上安全。该倡议不只是提供财力和硬件，还将帮助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和越南彼此携手，并与美国合作，这样每个国家都能理解更多，分享更多，并且采取更多行动，以确保该地区重要水域的安全。

　　亚太安全网正在通过另外三种方式发展。首先，一些开创性的三边机制正在推动意气相投的国家走到一起，而之前这些国家仅仅进行双边合作。美日韩伙伴关系有助于三国协调应对朝鲜的核挑衅和导弹挑衅。今年早些时候，三国首度进行三方弹道导弹演习，对朝鲜予以警告。美国、印度和日本过去三年间联合举行的马拉巴(Malabar)海军演习展示出，另一种三边关系是如何开始提供切实可行的跨地区安全合作的。去年11月，美国、泰国携手老挝启动了一项拆除爆炸装置的计划，该计划成功推进，目前这三个国家正在一道训练，以清除这一危险。

　　其次，在没有美国介入的情况下，很多亚太地区国家正出于自身要求展开合作。印度加强了与越南军方和海岸警卫队的合作训练。去年，澳大利亚、印度和日本举行了三方对话，表明这三个国家乐意加入本地区的安全网络。日本也正在着手为菲律宾建设海上武装能力。今年，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同意展开联合反海盗巡逻。

　　第三，甚至在涵盖更广的范围内，该地区很多国家正通过东盟国防部长扩大会议搭建多边安全架构。这项倡议召集东盟十个成员国和其他八国的国防部长举行会议，满足了对这样一个体系日渐增进的需求：它以行动为导向，以东盟为核心，旨在建设信任，便于进行切实可行的安全合作。

　　发展正义的安全网并不是在回应任何特定国家。毋宁说，该网络显示，该地区期待的是合作而非强制，是延续而非终结数十年的和平和进步。更重要的是，鉴于该网络并不是封闭的，各国可以更容易携手合作。譬如，尽管美国和其他国家与中国有一些分歧，它们仍以保持该地区和平的方式，致力于通过双边渠道和该网络处理这些问题，该网络还将在遭遇诸多安全挑战的背景下确保稳定。朝鲜继续其挑衅行为。过去数十年间，暴力极端主义对亚太地区而言并不陌生，包括伊斯兰国在内的恐怖主义组织持续在该地区一些国家展开行动。亚太地区繁忙的海上航路成为吸引海盗的目标，他们偷盗商品，控制船只，以换取赎金。作为环太平洋火山带的一部分，本已容易受到地震和火山影响的亚太地区还时常承受灾难性暴风的侵害，气候变化的加速令局面更加糟糕。

　　进而，有些挑战是这一地区独有的，包括因经济、政治和军事动态发生改变而形成的那些挑战。近年来，因一些国家采取了高压行动，引发争议而且持续存在的地区争端特别是海上争端变得愈发激烈。事实上，在南中国海，威胁地区繁荣未来的风险正在持续上升。南中国海是去年大约三成全球海上贸易，包括大约1.2万亿美元以美国为目的地的船载贸易的转运航路。

　　美国并非目前亚太地区海上争端的声索国，并且在哪一方对有争议地貌拥有更高主权要求方面不持立场。但华盛顿支持和平解决争端，特别是通过诸如国际仲裁这样的机制来解决争端。海牙常设仲裁法庭7月间就南中国海的海上主权声索和活动做出一项裁定，美国将这一裁定视作该地区重新致力于正义的未来、外交重建，并致力于缓解紧张局面、寻求解决之道而非加剧紧张局面的机会。美国军方还将继续在国际法所允许的任何地方飞行、航行并采取行动，将继续与其盟友和伙伴携手捍卫诸如航行和飞越领空自由和这样的核心原则，并将继续确保这些核心原则平等应用于南中国海和其他任何地方。只有当每个国家遵循同样的规则，该地区才能避免犯下过去那种错误，当时一些国家在力量和意志的竞逐中彼此挑战，对人类来讲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提供安全

　　再平衡战略于2011年宣布，美国的这一举措行之有理，但自那以后，特别是对访问亚太地区的美国官员来讲已显而易见的一点是，再平衡战略对该地区的民众、军事力量和国家而言同样行之有理。在我作为国防部长前往该地区的每一次访问行程中，有一个主题始终不变：接待我的防务官员和国家领导人都要求美国在该地区采取更多而非更少的行动。有关亚太地区，一个长久以来的说法是，安全就像氧气：当你拥有足够多的安全时，你对它毫不在意，但当你没有足够的安全时，你就其他什么都不能想了。美国士兵提供安全之氧已有超过七十年时间，这样的安全令全球数亿民众得以感受平安，抚养他们的孩子，梦想他们的梦想，并过上美满的生活。

　　凭借再平衡战略前两个阶段的投资和筹划，美国将具备继续在亚太地区扮演这一角色所需要的工具。而在下一阶段，国防部将通过更加复杂的训练和演习，采取行动强化该地区正在形成的正义安全网。国防部还将继续在质量方面升级美国在该地区的兵力部署，并优先在高技术领域进行“大笔押注”式的投资。经由在该地区的正义安全网之内展开行动以及独立行动，美国将继续向其盟友、伙伴和整个地区展示，未来数十年间美国计划在亚太地区采取更多而非更少的行动。

　　利用再平衡战略，美国正确保其军事力量得到妥当安置，以帮助一个历史性的变革时代转变为一个历史性的进步时代。通过施行再平衡战略并支持该地区正在成长壮大中的正义安全网，国防部可以帮助确保该地区在今后七十年间与过去一样安全、稳定和繁荣。

　　(作者是现任美国国防部长。本文原刊于美国《外交事务》杂志2016年11/12月号，原题：“The Rebalance and Asia-Pacific Security”。译者：听桥。）